注的韓芸汐沒理睬他。

兒子的性命就在韓芸汐手上,此時此刻,穆大將軍再暴躁也不敢怎麼樣,他只能低聲問顧北月,“這都剖腹了,能行嗎?”

其實顧北月心中也沒底,只是看著韓芸汐眉宇間的專注、認真,他不自覺就想到了韓芸汐的生母天心夫人,母女倆行醫的時候竟是那樣神似。

他比韓芸汐大四歲,四歲跟隨父親參加一個會診,有幸見過天心夫人一面,其實也算見過韓芸汐,只是那時候韓芸汐還在孃胎裡。

思及此,顧北月嘴角泛起了一抹暖意,“噓……不要干擾她。”

很快,韓芸汐就從血口中小心翼翼夾出了一枚黑色的銀針來,見狀,穆大將軍很不可思議,顧北月眸中多了一份認可。

很快,第二根黑色銀針又被韓芸汐夾出了,抬手的動作牽動了手臂上的鞭傷,又流了血,她卻全然不知,所有的心思全都在病人身上。

顧北月當機立斷,取了藥散和棉花來,彎下頎長的身子,棉花一觸碰到傷口,韓芸汐便看了過來,“別妨礙……”

“我保證不會妨礙到你,相信我。”顧北月柔聲打斷。

韓芸汐本想拒絕,可迎上顧北月那雙溫暖的眼睛,她的心莫名一怔,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幹淨透徹的眼睛,比嬰兒還純淨。

她忍不住想,這個男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該死,韓芸汐發現自己居然走神了。

她的眸光驟冷,“放手,你已經妨礙到我了!”

誰知,顧北月不僅沒放手,另一手反倒將她的腦袋攏過去,讓她看著穆清武,“你繼續,我說不會就不會。”

韓芸汐懶得爭辯,心想一妨礙到她立馬推開,可誰知,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即便她的手臂一直動來動去,顧北月都能跟著移動,一邊追隨,一邊輕輕擦拭傷口,撒藥,動作不僅僅很靈靈活,而且非常細緻溫柔,最關鍵的是,確實沒有妨礙到她用手。

韓芸汐雖然面無表情,心下卻佩服著,看樣子他倒也不算沽名釣譽,就這手法可不是一般人練得出來的。

將手臂放心交給顧北月,韓芸汐又全神貫注起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傷口是什麼時候被包紮好的。

取住毒針之後,韓芸汐沒有馬上縫合傷口,而是立馬尋穴施針,逼出毒素。

顧北月一見韓芸汐尋穴施針的本事,立馬就被吸引,漸漸地看得痴迷。

且不說韓芸汐施針的漂亮手法,就說入針的一些穴位,他竟沒看明白,全然不知道那是什麼穴位。

很快,傷口附近就被韓芸汐扎滿了銀針,外行人只當那是密密麻麻一堆,內行人卻知道這針法有很大的學問。

隨著銀針的增加,黑色的毒血越流越多,溼了足足三大塊白布,毒血並沒有流盡的跡象,韓芸汐卻收了銀針,取來藥材塞入刀口。

“王妃娘娘,毒血不是還沒排完嗎?”顧北月沒頭沒腦問了一句,其實,他還沒看夠韓芸汐的針法呢。

韓芸汐一如既往不理睬任何問題,繼續手裡的工作,沒有縫合的工具,她只能利用偉大的中藥材,幸好刀口開得不深,一層層藥物塞入傷口,消炎的,壓制毒性的,止血的,粘合生肉的,最後才裹上白紗固定。

搞定傷口之後,韓芸汐總算鬆了一口氣,拂去額頭的薄汗,這才回答顧北月的問題,“血再這麼流下去,他沒被毒死也會失血過多而亡的。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不懂嗎?”

顧北月臉一紅,隨即淡淡一笑,什麼都不辯解。

想想他自幼被譽為天才,今日竟被一個女子洗涮,韓芸汐的年紀比他還輕呢,她哪裡是廢材,她才是真正的天才。

穆大將軍不高興了,冷冷問,“你這樣,那體內的毒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