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已經在心裡鋪開筆墨,預備著待這位傳說當中的老刀下去之後,如何禦敵的,如何以一敵百的,如何威風凜凜橫刀主街的,他要給他做個大大的文章。

那下面都喊殺震天了……他咋就不下去呢?

陳大勝看了一會,便直起腰搖頭道:「六人一段,材官的(步兵)手,這種配合還是頭回見,有些鬆散了。」

他一伸手掩住窗縫,李敬圭也看不成了,人倒也沒生氣,就點點頭對陳大勝道:「恩,老桂家從前就這樣練兵,他家的教頭教出來都愛這樣配合,六人一段的話,來這邊的怎麼的也得一百五十人左右。」說到這裡,他撥出一口氣道:「好傢夥,夠野的!天子腳下動手,誰來都沒用了,這是一個都活不得了。」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路邊扎堆看熱鬧的百姓便尖叫逃散,有不少人躲避進了這間酒樓,呼呼啦啦有人上了二樓,還慌張的推開這間屋門,就聽得咣當一聲,個婦人進了屋子,一眼看到這屋子全是男子,她們又慌張的跑了出去……

李敬圭就看了下康瑞,康瑞過去把門關好,插上,用背靠住。

陳大勝竟又跟李敬圭坐下開始吃了,那下面不斷有慘叫聲傳來,衛宣和就強壓著興奮,坐下來,到底看這倆沒事兒人般,他忍無可忍,終問了出來:「二位?這下面都打成這樣了?你倆不下去幫一下?」

李敬圭從碗底夾出一顆鵪鶉蛋放進嘴裡咀嚼了一會這才說:「下去作甚?」

衛宣和簡直震驚,他就指著下面憤然道:「幫忙啊!」

李敬圭嘖了一聲,就有些苦惱的看著他說:「幫什麼忙,倒忙?我是瘋了做這齣力不討好的破爛事兒?」

衛宣和蹦起來又趴在窗戶看了幾下,又小心翼翼的退回來,就壓低聲音說:「好些,好些自己人……咱的官兵在地下躺著呢,你去看啊?真的!」

李敬圭實在無奈了,就說:「我不用看,桂家的兵也吃的是大梁的餉銀,誰知道地下躺著的是誰?敵我不分的,他們腦門上又沒寫了個桂!我砍錯了算誰的?你的?」

看李敬圭一直逗衛宣和,陳大勝踢了他一腳,這才扭頭與這老實人解釋:「我們進新兵營學會的第一件事便是,一切以軍令為準,不該我們做的事兒,就不要瞎幫忙,這樣可以活的久一些。」

這次連康瑞都驚了,他也不敢問,就瞪大眼睛瞅這兩人。

衛宣和憤怒至極,就指著他倆來回點:「你,你,你,你們你們……」

那下面砍殺聲實在刺耳,李敬圭也有些煩躁,便丟下筷子對衛宣和道:「知衡哥,才將你聽到的喊聲,說有人劫囚車,你能分辨出是誰喊的麼?」

知衡是衛宣和的字。

衛宣和自然不知,就使勁搖頭。

李敬圭便道:「從頭至尾,都是圍觀百姓在喊,就沒有一位官兵招呼人,你叫我們怎麼下去?」

衛宣和呆滯半天,想不明白就去看陳大勝,陳大勝就老實的與他說:「像是這樣大的抄傢伙計,今兒最少有兩位武勛侯爺坐鎮,雖不知道親衛所哪個所的弟兄去了,卻肯定是有的,另外還有九思堂的弟兄,人家不喊就是自己能處理這事兒,我倆貿貿然跳下去,幫襯不幫襯的都是給人家找麻煩。」

衛宣和有些懵,便坐好,看看身後又拖著椅子找到個安穩地方,將腿蜷到椅子上這才嘀咕到:「如何就是找麻煩的?你們,不是名將麼?」

李敬圭無奈的搖頭,他不想說,又怕徒添是非,讓衛宣和心裡小看自己,便只能與他道:「戰場上所謂的名將,大部分都是喜冒尖兒,卻不會打仗的。」

陳大勝點點頭:「以少敵多皆是不得已為之,戰略失敗才會出現那種窘迫境地,真正的好將卻都是穩當的,如常伯爺,他就是這樣的將軍,若與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