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姚家回京搬到這裡,並沒有對這座府邸進行重新翻修,不管是大門還府裡頭,基本跟鳳家住這兒時一個樣子。

眼下大門緊閉,姚家平日並沒有敞開大門的習慣,那女子就站在府門口靜靜地望著,眼中帶著回憶,可情緒間卻多番變化,有懷念、有嚮往、有感慨,可是更多的,卻是憎恨。

身邊丫鬟不明所以,納悶地看著自家夫人,小聲問了句:“不過一座府邸而已,夫人在看什麼?奴婢聽聞這座姚府是那御王妃的外祖家,裡頭住著的人是她的外公和舅舅們,咱們還是不要在這地方過多逗留才是。”說罷,便去輕抽這女子的衣袖,想要提醒人速速離去。

可那女子卻紋絲未動,甚至有幾分厭煩地掙開了丫鬟拉扯的手,目光依然盯著那扇大門,呢喃地道:“外祖家啊!”眼中憎恨褪去,懷念之色更重起來。

她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看樣子是想要去觸控那扇房,可把身邊的丫鬟嚇壞了,趕緊把人拉了回來,小聲道:“夫人這是怎麼了?您要幹什麼?”

女子一愣,意識到自己失態,腳步頓住,擺擺手說:“沒什麼,只是聽聞這裡跟那御王妃有關,總想一探究竟。”

“這個究竟可不是夫人該探的。”丫鬟提醒她說:“出門之前將軍就囑咐過,夫人逛街可以,看上什麼就買什麼,可就是不能做太顯眼之事。就像現在,明知前面是姚府,如此敏感的地方,夫人就不該來。”

“你到底是我的近侍丫鬟,還是將軍安排過來看著我的?”女子冷眼掃過身邊之人,目光不善,“我是將軍的妻子,怎的出個門去哪裡、做什麼,還要看你一個丫鬟的臉色?”

“奴婢不是那個意思。”丫鬟趕緊低下頭來,“奴婢知錯。”

“知錯就好。”女子也不再說什麼,目光重新移回姚府的大門,可惜這大門緊閉著,她總想再往裡面看看,卻沒那個機會。

就這樣站了許久,久到差不多有一柱香的時間,終於,女子再度開口,像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跟旁人說話,只是沒人能聽得懂她的話是說給誰的。但聽她言:“你做到了對我的承諾,我很感激。弄死沈氏,弄死鳳沉魚鳳子皓,還能把一朝左相從高位之上拉下來,這是我始料未及的,你很有本事。這座府邸曾經住著我最憎恨的一群人,如今她們都死了,活著的也都散了,我這心裡實在是痛快。其中過程一定十分艱辛吧?可惜,我只是道聽途說,輾轉打聽而已,並未親眼所見,真是遺憾。”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這府門口的街道上走來走去,那丫鬟不敢跟,就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女子走得十分出神,時不時地還停下來,用腳在地面上蹭上幾下,然後面上會時而露出笑容,時而露出憎惡。終於又停下來時,又是自顧地說起了奇奇怪怪的話:“這磚缺了一個角,這些年也沒有人把它換掉,看來不是住在這裡的人念舊,就是太懶。子睿小的時候被磚角絆過,鳳瑾元本是要修補的,可是當時老太太說什麼了?說門外一塊磚,又不是府內的地方,修了幹什麼?以後多注意些就是了,不要再往外跑。”

“子睿……聽聞那孩子在蕭州的雲麓書院讀書,還是葉山長的入室弟子,真好,長大了有出息。”她的面上浮現出笑容來,雖然長得不好看,可當這笑容泛起時,卻還是忍人側目,就連那遠遠看著的丫鬟都覺得她們家夫人偶爾也有迷人的時候。

“昨天晚上,六公主死了。”女子的面上又有憎恨之色浮了上來,“死得好,又是死在那人的手裡,無需將軍動手,真是痛快。李月,打從你抓了想容時,我就想把你給掐死。可惜,我不能,因為我還要靠著宗隋活著,因為我的身份從很多年前起,就與宗隋綁在一起了。我不能親手殺了你,也不想看著我的夫君殺你,那樣會對我們不利。可你自作孽不可活,那人心腸是狠,可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