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刀下留人,鳳羽珩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半個身子都探到窗外去,嚇得玄天歌以為她要跳樓,趕緊從後頭把人給拽了一把。

就聽鳳羽珩說了句:“是章遠!居然是章遠!”她聽出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正是時刻都陪在天武帝身邊的小太監章遠。可是這太監不在宮裡好好陪著老皇帝,這種時候跑刑場上來叫刀下留人,是幾個意思?上演最後一秒營救嗎?

監斬官許竟源也想不明白這是幾個意思,做為老七老九的戰隊成員,他真是巴不得把這八皇子趕緊給咔嚓掉,卻沒想到,最後關頭了,任務馬上就要達成了,卻突然冒了個攪局的出來,偏偏還是章遠。

許竟源只覺一個頭兩個大,章遠做為天武帝的近侍太監,但凡他參與的事那就表達著皇上親自參與。直覺告訴他,這個八皇子怕是斬不成了。

思緒間,章遠的馬已經到了近前,他顧不得從馬上下來,看了一眼還活著的八皇子,眉心卻皺了起來,那樣子一點都不像是慶幸這人沒死,反到有點兒“難道我來早了”的意味。不但皺了眉,他還抬頭看了看太陽,又瞄了一眼邊兒上的日晷,好吧!來得剛剛好,他怎麼就沒有再慢一步呢!如果慢了一步,八皇子已經被斬,那該多好。

章遠無奈地嘆了口氣,將手中聖旨一揚,衝著許竟源道:“皇上有旨,八皇子一案重審,現在請許大人立即將人送回宮中,皇上要親自召見。”

許竟源從監斬臺上快步下來,到了章遠近前不解地問:“遠公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都到這個份兒上了怎麼還要重審?不是已經審得很清楚了?”

章遠無奈地搖了搖頭,“咱家也跟許大人是一個心思,可這又的確是皇上旨意。”他看了看許竟源,從馬上下來,走近了些小聲道:“這些日子因為八皇子的事,皇上是茶飯不進,人都瘦了一大圈兒。前兒個晚上那柳采女來了,皇上也不怎麼的就見了,兩人說了會子話,原本也沒什麼,可也不知為何,適才皇上就突然改了主意,硬是把奴才趕了出來下這道聖旨。許大人,一切等進宮見了皇上再說吧!現在你問咱家,咱家也說不清楚。”

許竟源接過那道聖旨,盯著上頭的玉印,內心十分複雜。偏偏這時,那八皇子玄天墨聽到了二人的對話,知道了章遠這道聖旨是救他的聖旨,他不由得大笑起來“看到了吧!我早就說過,我輸了,你們也不會贏!只要我不死,這一切就會有一萬種可能!許竟源,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下一個被押赴刑場的人,沒準兒就是他!哈哈哈哈!”

他笑得十分猖狂,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有峰迴路轉的囂張。

茶樓二層,鳳羽珩的雙拳死死握著,一口銀牙幾乎要被他咬碎了。“這樣也弄不死他嗎?這到底是為什麼?”

沒有人能夠回答她這是為什麼,因為誰都不明白,誰都想不通。玄天歌也在視窗站了老半天,這時候卻只能應一句:“阿珩,你的預感還真準啊!”

風天玉的心思細膩些,此時扯了扯鳳羽珩的衣角,輕聲道:“阿珩你看,那章遠是不是在找人?是找誰呢?”

幾人往下看去,果然看到章遠正四下張望著,像是在尋找。而許竟源那頭已經遵了聖旨之意,將八皇子重新押回囚車,向著皇宮的方向緩緩行去。

所有來觀刑的百姓情緒都十分激動,他們多半是來自城北的貧民,一個個兒的憋著股子勁兒想要看到八皇子死去,以告慰那些死去的亡魂。這事眼瞅著就要成了,卻沒想到半路殺了一道聖旨出來。人們很想跟章遠問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可章遠這種身份的人,雖然身殘低賤,可卻是跟皇宮有著最直接的聯絡,想開口相問的人心裡便也多了幾分掂量,沒有人帶頭,便也沒有人敢問。

有人自發地跟著囚車走,想要知曉這事情的最終結果,漸漸地,刑場這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