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歌聲的方向又有一個尖銳幾近如女聲的動靜傳了來,也是在唱著——“郎啊我的郎,你翻過山就能看到我,你渡過河就能娶了我,郎啊郎啊,你怎麼不快點到我身旁邊!”

鳳羽珩把耳朵捂上了,轉身就想走,誰知黃泉的八卦勁兒上來了,一把將她給拽了住,央求道:“小姐,咱過去看看唄!千載難逢聽皇上唱一次歌,再說,跟他對唱那女的是誰,小姐難道不好奇麼?”

鳳羽珩都直翻白眼,“對唱那女的是誰你聽不出來嗎?除了跟他同流合……不是,除了跟他時刻保持在同一戰線上的太監章遠,還能有誰?”

“喲!那章公公唱的可比皇上好聽多了,小姐,咱們去看看嘛!”

鳳羽珩拗不過黃泉,自己的好奇心也被挑了起來,於是,兩人掂著腳貓著腰,連呼吸都放輕了,偷偷摸摸地往前摸了去。可還沒等靠近呢,就被兩個御林軍給擋了住,其中一個還壓低了聲音跟做賊似的問:“什麼人?”

鳳羽珩衝他們招手:“我,我,濟安縣主。”

宮裡頭幾乎沒人不認識她,一見是鳳羽珩來了,御林軍趕緊把揮出去的長槍給收了回來,剛剛說話那人又叫聲道:“縣主,您來啦?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他給雲妃娘娘唱歌,適才皇后娘娘來過,都被攆回去了。”

鳳羽珩點頭,也跟做賊似的小聲回了他:“不打擾,我就看個熱鬧。”

那將士說:“好!縣主小心些,千萬別被發現了。”

她就這麼的突破防線,帶著黃泉又往前走了幾步,一出了一條小路,就看到天武正站在月寒宮門口扯著脖子唱呢。章遠就站在離他差不多五六步遠的地方,也扯著脖子一句一句地搭腔,時不時地還提醒天武:“剛才那句你唱跑調了。”

開武這回沒跟章遠抬槓,說他唱跑調了他就倒回來重唱一遍。看得出,他是很努力地想要把歌唱好,但這歌說實在的,調挺怪,很難把握,有點像山歌,又比鳳羽珩前世回聽過的山歌多拐了好多道彎。

鳳羽珩小聲問黃泉:“這是什麼歌?”

黃泉搖頭:“從來都沒聽過,八成是皇上自個兒琢磨出來的。”

鳳羽珩不信,“他哪有工夫琢磨這個,沒準兒……是章遠給琢磨的。”

身後有位御林軍聽到了,湊過來為她倆解惑:“這是皇上當年在外頭剛認識雲妃娘娘時,娘娘母族那邊的人經常唱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

天武的歌聲還在繼續,又唱了一會兒,感覺有點累嗓子了,便衝邊上一個侍候局兒的太監招手:“潤喉!”

那太監趕緊端著茶盤就過去了。

天武等不及下人侍候,自個兒拿起茶壺親自倒水,一連喝了三大碗茶才算緩過來,然後又倒了一碗遞給章遠——“趕緊喝兩口潤潤,剛才那遍你最高的那個調兒都沒上去。”

章遠接過來一口就給幹了,一邊倒第二碗一邊說:“皇上要是真的心疼奴才,就別唱了。您說您唱了半個多時辰,裡頭也沒聽有個動靜,咱們改天再來吧!”

“改什麼天改天?今天沒動靜,改天就能有動靜了?反正朕相信她一定聽得見,出不出來是她的事,唱不唱是朕的事。朕的決心和態度就擺在這裡,人心都是肉長的,早晚有一天她會感動的。”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章遠還能再說什麼呢。趕緊的又喝了兩大碗,然後站回原處,開始新一輪的對唱。

鳳羽珩實在看不下去了,但天武帝堵在門口,她進不去,雲妃的病又耽誤不得,這事兒該怎麼辦呢?

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月寒宮,用眼睛測量了下宮牆,然後拉著黃泉,小聲說了句:“撤!”

二人小心翼翼地繞著月寒宮進行了圓周運動,在一眾御林軍的注目禮下,終於繞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