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冥的眉毛一下就擰到了一處,乾脆抬手喝止了鳳羽珩:“別說了。”

她到是上來了倔脾氣,睜大了眼睛看向他:“為什麼不讓我說?你是不是也很介意這個?鳳家二女兒自幼就跟你訂了親,我不信你就沒查過我。”

她一口氣說了一堆,玄天冥卻只是道:“竟說些氣話。”

“不是氣話!”鳳羽珩乾脆站起來,也不怎麼的就較起了這個真兒,“玄天冥,你到底查出了什麼?”

他見這話題躲不過去,只好攤攤手說:“我查到的就是你的的確確是鳳家的二女兒鳳羽珩。”

“我不信!”她生起氣來,小臉蛋氣得鼓鼓的,“我孃親心裡都跟我有隔閡,她都只認子睿是她的親生孩子,你怎麼可能什麼都查不到?”

玄天冥也無語了,“那你指望我能查到什麼?查到你是假的?是冒充的?那你到說說,你是用了易容術,還是你本身就跟鳳羽珩長得一模一樣?”

“我……”她語結,這個話題其實是探討不下去的。從生理上來講,她不管怎麼查怎麼驗,都是鳳家二女兒無疑,可是……“可是你就沒覺得我回京之後變化就有些大嗎?”

玄天冥搖頭,“沒覺得。小時候偶有遠遠碰面就不提了,就說在西北大山裡我第一次與你打交道那次,你就是這個德行,敢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敢用石頭子打人,敢跟我鬥嘴,也敢說一句累了就把我扔到地上。”

好吧,她的變化應該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之前開始算起,但是那時,玄天冥並不認得她,自然也不知道過去的鳳羽珩應該是個什麼樣子。

有些挫敗地坐回土包上,鳳羽珩隨手撿了根樹枝在地上胡亂劃拉著,“玄天冥,剛剛你也看到了,孃親其實是喜歡子睿的,她只喜歡子睿。當然她也惦記我,但是在她的心裡,她只承認子睿是她的孩子。因為我的變化太大了,她跟我不親。”

他自己轉著輪椅到她面前來,一伸手把這丫頭的小手握在自己手裡。鳳羽珩仰頭看他,認真地問:“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並不是我,會怎樣?”

這話頗有玄機,玄天冥卻只問了一句:“現在的你,與西北大山裡給我治腿的丫頭,是不是一個人?”

她點頭,“是的,這個我能保證,絕對是的。”

“那就行了。”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搖著她的手說:“傻丫頭,我與鳳家本就談不上任何交情,甚至與那鳳瑾元還是對立的。你對於我來說,是不是鳳家的二女兒根本也無所謂,又或者說,不是更好。我要的只是那個在大山裡相遇,一邊與我鬥嘴吵架,一邊又給我用心治傷的丫頭。我不管之前的鳳羽珩是什麼樣,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要你。”

這丫頭終於揚起笑臉來,就像撿了多大的便宜,整個兒人像只歡脫的小白兔,笑嘻嘻地跳起來,圍著他一直打轉。

“玄天冥,你的眼光真不錯!恩,真是不錯呢!”

班走外出採辦,至少也要五天才能回來。這些日子,鳳羽珩一頭扎進神機營,依然是白天指導神射組箭法,晚上給天機組講解和分析兵書,每日還要空出一段時間來照顧姚氏。

姚氏也算是讓她大開眼界,原本以為毒癮發作她會熬不過去,沒想到只要每次跟她提起子睿,她就真的能為了兒子咬牙忍著。忘川怕她咬到舌頭,每次都用軟布裹了木棍塞到她的牙齒間,那麼粗的木棍一天要咬壞三個,可見人該是有多麼痛苦。

鳳羽珩這些日子累得夠嗆,經常是晚上講著兵書,將士散去之後,她坐在營地裡就睡著了。將士們就會悄悄的在她身邊升起篝火為她取暖,再給她蓋上厚厚的披風,然後玄天冥就在邊上默默地陪著。第二天醒來,她一睜眼就能看到自己正被人抱在懷裡,能感覺到暖暖的體溫,也能聽得到往來將士們輕聲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