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將費疑舟纏繞,令費疑舟窒息。

費疑舟陷入了玫瑰尖刺織起的網。四肢腰腹,足踝手腕,臉部脖頸,全都被尖刺貫穿,皮開肉綻,血流如注。

“我的擁抱和親吻是這樣熱烈,你能掙脫嗎?你捨得掙脫嗎?”

血越流越多,費疑舟閉上了眼。

還是沒有痛感,沒有排斥,甚至沒有想逃的慾望。一丁點,一毫釐都沒有。

相反,強烈的歡愉和滿足從綻開的傷口湧來,他沐浴著心底的聖光,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

費疑舟從夢中醒來時,時間已是凌晨三點。

他習慣在絕對黑暗中入眠,因此臥室沒有留夜燈,一片漆黑。

身上的黑色睡袍是管家慎叔最新添置的,絲綢羊毛材質,由scabal設計師全手工縫製,貼身穿著,十分的柔軟親膚,費疑舟睡眠狀況常年不佳,私人醫生建議過,這樣的睡袍,對助眠有一定輔助作用。

此刻,睡袍的背部已經被汗水浸溼,布料黏在身上,不怎麼舒服。

費疑舟起身下床,隨手將浴袍脫去,到浴室洗冷水澡。

巨大的鏡面潔淨如新,緩緩漫開霧氣,模糊之中,映出一副堪稱優美的身形。寬闊的雙肩平展開,往下斂出窄瘦緊緻的腹肌,膚色冷白,肌理分明,每塊骨骼都極具美感。

唯一的美中不足,在這副身體的左臂內側。

那裡橫亙著數條疤痕,積年累月,陳舊得泛白,像是被某種刀刃利器刻意劃傷。

洗完澡,費疑舟擦淨身上和臉上的水跡,在衣帽間裡取出新的睡袍,換上。

煙癮來了。

回到休閒區,費疑舟面無表情地點了根菸。

舊時的王公貴族府邸,風水格局自然都是頂尖,費疑舟接手後,請了著名園林大師在原有基礎上進行了改造。透過主臥落地窗,映入眼簾的是月色下的亭臺樓榭,煙波畫橋,白日裡戲水的天鵝也已睡下,只蜷在一起,像雪白柔軟的雲。

君子慎獨,貫有節制。

待煙癮平息,費疑舟便將還剩大半的定製香菸摁熄在菸灰缸內,轉而端起桌上的透明水杯。

殷酥酥送的蜂蜜茶,這已經是他今晚的第三杯。

蜂蜜放了太久,入口冰涼。依然清香甜美。

但,過長的放置時間,讓少許未融透的蜂蜜沉了底,越喝越甜。

到最後,甜得有些發苦。

一整杯蜂蜜茶喝完,費疑舟喉嚨裡已完全是齁的。他將杯子放回原位,閉眼捏眉心,良久過後,拿起內線座機撥出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有人24小時值班待命,很快便接通。

“先生。”值班人員恭敬地喚。

費疑舟眉眼間隱有乏色,眼也不睜,淡淡吩咐那頭:“請孫醫生來一趟。”

“是。”

託某個太子爺的福,殷酥酥這邊也是通宿未得好眠。

整整一夜,她夢境就沒斷過,一會兒夢見自己在爬山,一會兒夢見自己在深潛,最後的最後,是夢見自己變成一顆圓滾滾的溜溜球,被費疑舟拿捏住了命脈牽引繩。

他將她拋高到雲端,又將她投擲入谷底。

就這樣被迫做了一晚上體力運動,殷酥酥睡到了第一天中午,然後就直接頂著兩隻碩大熊貓眼去接受雜誌專訪。

化妝間內,梁靜一眼見到她,便興高采烈塞來一摞a4紙。

化妝師正在給殷酥酥畫下眼影,她眼睛熟練地往上翻,摸到手裡的厚厚一沓,沒法兒看,狐疑道:“什麼東西?”

“你不是要和那個誰那個啥嗎?”梁靜湊到她耳邊,壓低嗓子說:“條件我都列好了,都在這兒,到時候你就照著跟他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