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妖容,凡見過的人幾乎不會懷疑,這就是禍水的過去式、一位真正的美人胚子。

然而,無論是地球上的叛逆少女還是在崑崙修行十餘載的玄璣,都不可能學會這樣的笑容。

或許是被她懾人的雙目所震撼,丙辰丙戌都沒有表示任何反對的意見,它們齊齊後退一步,滿是戒備地盯著她。

“魔為何物?像你們這些膽小如鼠的螻蟻,自己欺壓弱者時認為物競天擇,強者為尊;輪到自己被奴役則恨蒼天不公,命途多舛。學了幾手不入流的魔道把戲,就覺得自己能被稱為魔?可笑!”她一步步走來,每句話都直擊二魔的心底:“真正的魔沒有你們那些軟弱的自我情感,只有慾望,唯有慾望,並且滿足它們。你們不過是貪生怕死又不求上進的廢物罷了,生死被人掌握在授予你們魔種之人的一念之間,除多了些許無關緊要的自我意識以外,又與你們的血影魔何異?”

沒有刻意的輕蔑,也沒有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彷彿在陳述一個事實。

是的,魔誘惑人殺妻滅子,是因為它喜歡墮魔之人犯下罪業時激烈的負面情感,事實上血親在它眼中一文不值。倘若它有兄弟姐妹,並且殺掉就能略微填補自身的空虛,它也會毫不猶豫去做。並不像許多被稱為“魔”的人,覺得屠戮他人…妻兒順理成章,但視自己姬妾愛若珍寶。

她句句誅心,聽得丙辰丙戌心慌意亂。他們之所以會死心塌地跟著血河宗,一來畏懼血河老祖淫…威,二來也是因為有數不盡的好處。血河老祖賜下血魔真種,只要虔心供養,修為定然日進千里,比之做普通修士時何止進步神速?連有些名門正派的弟子的進階速度,比起他們都要略遜一籌。長久以往,他們心中更加妄自尊大,覺得魔道高人一等,並以自己為魔而沾沾自喜。雖然也常常被血河老祖一時興起的酷刑折磨,但只要有比他們更弱小的存在可以凌虐,他們就會從中得到樂趣。

以前也不是沒有被仇敵當面怒斥過,但從未有今天這樣惶恐和驚懼,只覺得對方的話語銳利如鋒,刀刀刺入心中最不願面對的部分。

“原來我的所作所為……是如此可笑嗎?”丙辰喃喃自語,回想起自己剛入血河宗,被師兄弟們欺壓,不得不奴顏屈膝,一步步往上爬的過程,只覺得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雖說現在身居高位,但做過的事不會改變,指不定旁人將他看做什麼呢。加上那個“修為高了就會被血河老祖收回魔種,被他吸盡一生功力”的傳聞在,越想越是心灰意冷,於是慘聲道:“蒼天待我何其薄也……”

幽幽一嘆,魔影破碎消散,竟被夏元熙一席話誅心而死。

一旁的丙戌發現自己神通廣大的師兄的元神已經不復存在,頓時嚇得心膽欲裂:“這!這是什麼魔功?!你對我師兄做了什麼!”

“魔功?魔本人心所生,怎會強迫人做自己不願意的事,一切都是他求仁得仁罷了,我僅僅是幫他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不知什麼時候,夏元熙已經來到丙戌身旁三尺以內,彷彿捕食者的氣息讓他如墜冰窟。

“道友……不!魔尊大人!小的願意奉您為主,只求您高抬貴手……”終於,濃得化不開的恐懼迫使他戰戰兢兢開口,祈求對方的原諒。

“火候差不多了。”泛著血紅光芒的劍刃穿過魔影頭顱的部分,強大的吸力將它五官撕扯成扭曲的影象,不一會就將它吃幹抹淨,再也沒留下一點痕跡。

“哼,下等的殘次品。就算以恐懼調合,也還是味同嚼蠟,難以下嚥啊……”夏元熙收起劍,喃喃自語。

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為什麼會這樣想?

一切彷彿自然而然,又順理成章,這些東西好像塵封已久,它們一直在那裡,只是追溯不到源頭。

她按著額頭,剛吸收的魔氣給元神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