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嚴當即就酸溜溜地跟王詡道賀:“恭喜玄幽真人師弟丹成天元,就徵兆來說,大有可能為天元上品,我賞善罰惡殿近幾年還沒哪位弟子有這出息,可喜可賀啊……”

“哪裡哪裡,鍾先生過謙了。我這女師弟一向很自律,貧道平日裡都沒怎麼管教過,不敢厚顏居功啊,哈哈哈哈……”王詡一臉虛偽的謙虛笑容,在場誰看不出來他的得意忘形?這就跟地球上高考狀元父母談經驗永遠是“讓孩子做自己感興趣的事”“其實我們真的沒有操心”一樣,站著說話不腰疼,只會讓人恨得牙牙癢。

也難怪王詡笑得如此燦爛,這畢竟是在其他門派面前大大長臉的機會。因為這群修士雖然都來自上古門派,但無一人有天元上品金丹。王詡本人修習功法《元始變化輪轉妙法》散逸不全,臨近結嬰時才從佛門《千轉輪法》和封神時代玉鼎真人傳下的《八…九玄功》殘篇印證,補完後面內容,所以結丹時只得了個天元中品;鍾嚴結丹則是地元上品,只不過他也是元嬰,這才和勉強壓過步虛境的天元下品席瀧一線;而梁映雪根本還沒開始結丹。

事實上不光是這群人,就算鼎盛年代,一個大派有天元上品丹的,一輩弟子中不過寥寥一二人而已,像王詡這種能多方印證,補完鎮派大法級別典籍的鬼才,如果換生在到別的門派,只要沒有作奸犯科腦子進水,妥妥的掌教接班人模板。就算是他也只得了天元中品,又遑論其他人?

鍾嚴暗歎,崑崙當年出了個天下聞名的薛景純,雖然後來近乎夭折,這才黯淡了光輝。沒想到才過幾年啊?又冒出一個天元上品,果然萬仙祖庭底蘊深厚,盛名之下無虛士也。

“小夏當真能成天元上品金丹?太好了……”梁映雪雙目微闔,暗暗祝禱似的喃喃自語。

“這是自然,哥幾個聽琴劍前輩說過夏姑娘為人,當時個個都恨不能身臨其境,一同快意恩仇。我輩劍修講的就是俠骨丹心,夏姑娘這等人物,成就當然不可限量。”席瀧是個爽快人,立刻在旁邊大大咧咧附和道。

王詡所修功法注重在不同身份中游戲人間,感悟紅塵百態,對觀察人情緒有相當的敏銳性。他看得出,無論是在海中指揮水族巡邏的龜丞相,還是眼前的羅剎公主與神劍侍,都是真心為夏元熙感到高興。就連沒什麼交情的鐘嚴,雖然古板不親切,但是心底卻不壞,沒有那種因妒生恨的情感在裡邊,於是他難得正色向周圍一個羅圈揖:“諸位守護本門弟子十年成丹,貧道代玄璣謝過大家,日後有用得上貧道的地方,儘管遞帖子來便是。”

“哼,要說感謝的話,為時尚早吧!”天空中突然響起重重一哼,打破了和諧的場面。

棉絮一般的雲海中,瞬間如冰雪消融似的,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一隊人馬從雲端足踏虛空而來。

不,準確來說只有一個人。

雖然對方車駕浩蕩,華蓋旗幟連綿不絕,但舉著它們的僕役動作整齊劃一,雙手面部閃爍著金屬的光澤,關節處更有精巧的機關零件痕跡,並不是真正的人類,而是傀儡。

這些為數眾多的傀儡簇擁著一個身形高大、穿著黑白相間長袍的中年男人,緩緩出現在人們面前。

正等著賭注開盤的桐郡修士們又聚在一起,對著天空指指點點。

“哎哎,你看,那是誰?”

“不知道啊,看看這威壓,得有分神修為吧?萬一這位前輩也來奪寶,極有可能是最終勝利者,那開盤後賭注,八成要被莊家獨吞啊……”一名修士唏噓道,他們都賭了王詡、鍾嚴等中的一人,要是最後寶物被人橫插一刀,自然錢都打了水漂。

“唉……我算看明白了,小弟這一生就沒什麼財運,以後還是收手吧……不過看看劉兄弟,我又覺得自己還算可以挽救的。”一人唉聲嘆氣,又自我安慰似的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