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的來,吃了這套針不死也得重傷。

果然,他這幾乎百試百靈的獨門法寶一使出,對面都沒有防備,在如幕的雨絲中彷彿被魘住般停滯。隨後,健康飽滿的軀體像是變成一個水袋,不斷從七竅中流出紅紅的濃汁,直至最後連表皮都融化了。

“哈哈哈,叫你與我墨家作對!簡直是死有餘辜!”墨知非陰狠地扔下一句話。

“你這妖人竟敢殺我師弟?!納命來!”西邊又飛來一個青年道人,雙目赤紅,一聲暴喝就上前與墨知非戰成一團,但墨家老祖故技重施,尋了個破綻,又將萬毒追魂針一抖,再度了結了他性命。

“二師兄!我來遲一步……邪魔外道,我和你拼了!”

“還我徒兒命來!”

崑崙的道人一個接一個,跟捅了馬蜂窩一樣層出不窮。這時候,墨知非也品出不對來,並沒有急著殺那老道,讓自己一個傀儡先行上前,阻在劍風斬來的途徑上。

無論殺意、劍氣還是附帶的靈壓,都與真劍一般無二,甚至墨知非還能親眼看到自己傀儡被一斬兩斷的畫面,以及玄鐵外殼支離破碎的響聲。

可是在操縱傀儡的識海,墨知非卻清楚地感覺到它執行正常,全身一絲破損都沒有。

幻術!

心中有了懷疑,再凝目細看,果然老道的身影越來越淡,剛剛試探的傀儡也完好無損地呆呆浮在空中。而下方地面上的王詡“死而復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搬出桌凳茶點,正單手用拇指、無名指和小指端著茶盞,食指和中指夾住蓋碗上的頂鈕晃動,細細撇去面上的茶葉;另一手對他指指點點,評頭論足,看起來閒逸瀟灑之至。

他不由得悚然一驚!這王詡,不知不覺就讓人落入他造出的幻象中,看樣子他根本不曾上過天,自己早在放下狠話之後就中招了,還自以為得計地對空亂打半天,不僅底牌出盡,更丟了個大丑,頓時氣得麵皮發紫。

不過墨知非總算沒有昏了腦袋,他能繼承墨家家主地位,也是先輩看出他謹慎小心,萬事多思慮;加上攸關自己女兒道業的丹藥還沒出爐,說什麼也要讓對方給他留一丸。

墨知非知道對方是個硬點子,於是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感覺到自己後槽牙因為屈辱和憤恨咬得咯咯響,卻只能向修為比他差一線的元嬰低頭。

“閣下幻術精妙,墨某佩服,這伏波島借予貴派弟子成丹便是!只不過我墨家有一爐要緊的丹藥正在煉製,看樣子不日即將開爐,崑崙號稱萬仙祖庭,該不至於連區區幾丸丹藥都要強奪吧?”

“啊?”王詡看起來驚訝萬分,“不好意思,貧道先斬後奏了,實際上貧道師弟已經身處島中,正在結丹。”

這席話如同晴天霹靂,讓墨知非呆立半響。

伏波島改裝是墨知非一手操辦,他將本來的巨塔改造成一座能夠隨時轉化為丹爐的裝置,如果用來煉丹的材料沒收集齊,就將親信以外的墨家子弟一併煉製,反正這些人也是徒耗靈珠,墨家自私自利的冷酷傳統讓他們不願意為家族奉獻,死了也就罷了。

這次他感應到杜仲提前開爐煉丹,原以為這個丹痴老頭子見他不歸,心急了等不得。雖然遺憾許多忠誠的下屬也跟著遭了無妄之災,但很快就被女兒即將突破的喜悅沖走了心痛,此時此刻突然聽聞有人在裡面結丹,他看到的異象是金丹將成而不是丹藥將成,頓時如遭雷亟。

“再說,剛剛鍾先生也叫貧道務必‘請’墨老祖到賞善罰惡殿一敘,關於某些修士失蹤事件,還需要墨老祖作出解釋,受人之託忠人之事,貧道又怎好食言?”

丹藥沒有了。

族人和祖業也死的死,耗盡的盡。

以昭靈的心性和勤奮,恐怕今生元嬰無望。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