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潮水一般的人群,他們個個身穿玄黑斗篷,對著中央神龕的部分伏惟膜拜,如黑色波濤起伏。但進入大殿的人,一般首先會忽略他們,因為中央神壇上的塑像委實太過震撼了!

塑像底座部分應該是寶剎的主尊——一位千手千眼的菩薩雕像的殘餘。但它軀幹部分已經被人為地斬去,只剩下千萬隻手臂的法相,被橫置在高高的神壇上。那原本渡厄濟世,安樂一切眾生的千手此時只能徒勞地伸向天空,宛若蒼白骸骨組成的千葉蓮花;中央部分,一位真人大小的白玉雕琢女性塑像手持雙刀,赤…裸的右足微曲,以優美的舞立姿站於其上。她雖然美麗出眾,但持刀的姿勢卻似乎有魔性含於其中;而踩在在千萬佛掌之上翩翩起舞,讓安祥的佛手似乎化為惡鬼企圖逃離地獄的呼喊,常人一見之下,心中立刻泛起最為原始的恐懼與崇敬。

塑像的面容,夏元熙並不陌生。不久前,在孤島上吸收血魔影的時候,她曾陷入一位天魔王的記憶中,那張傾國傾城的絕美面容,她不止一次在凝視她的人瞳孔中見到!

怖畏明王!

她不是已經自殺身死了嗎?那這群人拜她又是作甚?

不知不覺,比她後來的人都已經跪伏在地,她茫然站立其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大膽!見到尊神金身,為何不跪!”在她不遠處一位女性修士忽然直起身,對夏元熙呵斥道。

“你信神而我不信,想來神若是真的存在,也不會樂意接受我毫無誠意的膜拜。”夏元熙懶懶的回答,不知為何,看了那塑像她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彷彿什麼要呼之欲出一樣。

“強詞奪理!哼,世人皆以為尊神已隕落,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只有我們知道,她從未離去!一直都存在!”那女修狂熱地呼喊到,這時,旁邊有人對她附耳低聲說了幾句,她頓時停止了佈道,對著夏元熙投以輕蔑的眼神:“原來是‘嘉賓’,那也難怪,就好好享受你性命的最後一刻才是正理。”就再也不理她。

神經病吧……夏元熙也不高興睬她,轉而關注之後的儀式。

不知不覺,神壇前已經被架起了一個火堆,但裡面的薪柴卻是灰白色的人類腿骨,在最前方一位女性主祭的示意下,從祭們將骨骼一一折斷,擲入火堆,骨筒中的髓質時日已久,化為磷火,燃起了碧綠的焰光,將祭祀修士們的臉映得格外詭異。

這時,參與儀式的修士們在人骨樂器的伴奏下齊聲頌唱,萬眾合一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迴響,歌聲悠遠而蒼涼。

又開始了!夏元熙捂住頭,屬於怖畏明王的記憶隨著樂聲紛至沓來,她斬殺敵人的每一刀,那割裂肢體的觸感和鮮血飛濺的芳香都如此清晰可辨,彷彿她親身經歷一般。那魔王的戰鬥方式十分奇妙,並無一個多餘的動作,但是所有的行動,哪怕一個眼神,都伴隨著不斷有生命隕落。

一直以來,她僅憑劍法就能讓自己在同階中立於不敗之地,但是這時候,她眼前豁然開朗。

這還不夠!我還可以更強……

眾人吟唱的聲音漸漸縹緲,茫茫中她只聽到一個女聲,分不清楚到底是有人在她耳邊低語,還是自己無意識中說出。

“世間諸災害,怖畏及眾生,悉由我執生,留彼何所為……”

沒有人告訴她經文的名字,但夏元熙知道,它被稱為《黑暗怖畏道》,乃是怖畏明王所修煉的魔功,也是自心成魔的魔道無上法門。

總覺得,再聽下去,她就會變成另一個人了!

“住口!我叫你住口!”

狂熱的儀式被她歇斯底里的聲音打斷,主祭的女修臉色劇變,她怒不可歇:“雖然還不是把你獻給尊神的時辰,但你自己找死,我就成全你!正陽何在?給我拿下她,活取心血祭祀吾主!”

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