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底蘊。”

田彬霏又推了一下輪椅,他的輪椅前緣已經抵在葉小安的膝上,本該是他雙腿的地方,只有空蕩蕩的袍裾,被輪椅和葉小安的雙腿擠得平平的、緊緊的。

田彬霏盯著葉小安,一字一句地道:“葉小天,一定死!葉小天死了,臥牛嶺還會存在嗎?臥牛嶺不復存在的話,你的父親、母親、你的妻、子,還會存在嗎?你應該知道,葉小天招惹過多少仇家,一旦失去了臥牛嶺勢力的庇護,隨便一隻阿貓阿狗,都能把你葉家打進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如果失去了二弟,如果失去了臥牛嶺,葉家人會遭遇怎樣的下場?只稍稍一想,葉小安就禁不住遍體生寒。

田彬霏就像一個循循善誘的長者,正在說服教育一個愚蠢的晚輩,耐心地同葉小安講著道理,道:“你沒有背叛你的家族,你的弟弟也不是你殺的。你只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為了不讓你兄弟耗費無數心血一手打造的勢力消散,而勇敢地承擔起這份責任啊!”

聽著田彬霏的話,葉小安的眼神有些迷惘起來,他覺得田彬霏說的每一句話都很荒唐,但又似乎大有道理。

田彬霏道:“如果沒有楊天王的幫助,你能上位嗎?你在臥牛嶺是個什麼局面,你很清楚!當葉小天死後,你葉土舍登位會有人扶保你嗎,憑你的能力,站得住嗎?”

“楊天王一世梟雄,葉小天自不量力,欲與天王爭雄,天王輕而易舉就能滅殺了他。葉小天一死,臥牛嶺勢力煙消雲散,因此陷入絕地的,只能是你們葉家,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對楊天王來說,舉手之間滅殺了葉小天,也就起到了震懾宵小的作用。臥牛嶺這股力量,還沒看在天王眼裡。歸順天王、服從天王,你不過是給天王的錦繡江山添了一朵花,而天王垂恩栽培,對你、對你們葉家來說,卻是雪中送炭啊!”

葉小安的眼神兒更加迷亂了,經田彬霏這麼一說,他心中的罪惡感頓時減輕了。他所牴觸的,是加害他的兄弟。親兄弟啊,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呢,從小一起長大的血緣兄弟,縱然現在常常因為彼此的理念與行為而釀成衝突,又豈能徹底削除那骨肉親情。

可是,如果葉小天得罪了楊天王,不得不死,他的死與葉小安是否答應冒充葉小天沒有必然聯絡,那麼,榮華富貴他要不要?權柄地位他要不要?自己與家人的安全,他要不要?

看到葉小安迷亂的眼神兒,田彬霏微笑起來:“你那兄弟能有今日,很大程度是倚仗他所掌握的蠱教力量。而蠱教最強大的本領,就是蠱術,你雖然不懂蠱術,但你在臥牛嶺這麼久,應該也聽說過它的種種神奇之處。

而我就精通蠱術,我的蠱術比你那位充任蠱教教主的胞弟還要高明的多,我所掌握的蠱術之中,有一門秘蠱,甚至可以操控一個人,你也不想讓我迫於無奈,把你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吧?”

田彬霏這句話就有些誇張了,蠱術說到底還是一種毒物的運用,如果它能控制人的神智,就不會有德峁佬等人的叛教,田彬霏也不必耗費這麼多心思說服葉小安了,但是蠱術早已被世人神化了,在葉小安心旌搖動的時候,無疑是又加了一塊說服他的籌碼。

“你好好想一想吧,我不逼你!不管你答不答應,葉小天都要死!復仇?你沒那個能力!天子處死一個大臣而保全他的家族,他的家族是臣服於天子呢,還是不自量力地思謀反叛?你久居京城,見多識廣,不妨好好想一想。楊天王,就是此間的天子!”

田彬霏就像是在放風箏,緊一緊,又鬆一鬆,說完這句話,他就轉動輪椅,悄無聲息地向外面滑行而去。葉小安坐在那兒依舊保持著萎頓的坐姿,但胸膛卻極劇地起伏著,就像剛剛激烈地奔跑過。

“話語如刀,直指人心吶!”田雌鳳吩咐人給楊天王送信,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