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完全無法動彈,放佛束縛了一樣,只是因為脖子前面架著一把亮閃閃的刀,大約一手臂那麼長,刀刃完全磨得能斬斷石頭,何況是個美麗且帶驚悚表情的頭顱。

“你……你……幹什麼……”哆哆嗦嗦,連舌頭都捋不平了。

後面吹來陰測測的話語,在她耳邊低聲喃喃,“虧我還選擇相信你,認為這些地主土紳如果像你這般,就姑且來一趟,結果呢——居然會是你要下毒害我們。你的心,真狠——”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無辜的……”宛蘭不敢動彈,嘴巴支支吾吾的解釋(對於別人倒像是掩飾了),眼睛瞟到大夫人那邊,歹毒的看著這個主謀,而她正若無其事的跟三娘說著什麼,三娘一臉的謙卑。

明王在後面用刀架住宛蘭的脖子,大聲的笑著,十分的淒厲,連冤鬼聽了都要害怕,“你們這些噁心的地主土紳,從一開始就想害人。虧我如此還信任你這少夫人,事實說明,你跟他們一樣,齷蹉,骯髒!”然後正視陳大人,嚴肅鏗鏘的說道:“陳大人,你真是好算計啊,先給我們弟兄們良田,許諾了一堆的條件,只為今天的宴席,然後全部下毒害死我們!你這個官當的,真是越來越高明瞭啊!”

“敗露了啊!唉——”陳大人萬分惋惜,低頭痛哀,突然抬頭,直接獰笑,“我勸你不要抵抗了,直接放下劍,放了蔣府少夫人,我會向武帝說明的。”

“哈哈哈——”明王揚天長笑,放佛是在蒼天表明自己的心意,即使是快走投無路了,也要嘲笑這些惡人。他掃視那些驚呆的眾人,大喝一聲,宛如警鐘,“弟兄們,將這些欺壓我們的地主土紳統統打倒吧!”

那些窮人立馬憤怒燒身,恢復暴民色彩,抓住身旁瑟瑟發抖的地主土紳,揮拳就打,來腳就踹。明王帶了十幾個人,加上船廠三十多個船工,向這官兵和地主土紳開火,用肉身做武器,即使被弄傷,也要揍上一拳。

那叮叮噹噹的盆碗砸地碎裂聲,那乒乒乓乓的長桌掀翻滾落聲,那悽悽慘慘慼戚的地主哀嚎聲,那喊打喊殺的暴民咆哮聲,簡直就是大為震撼,放佛這就是義勇軍進行曲的前世,追溯至幾千年前,反對官府,反對地主,人民英雄就是這般永垂不朽的!

震驚而目視,原本只是祥和的宴會,最後演變為一場屠戮鴻門宴,幾十年前沛公劉邦用計逃脫,狼狽不堪。而今重新改編的鴻門宴,明王用拳頭證明,起義就是這樣打出來的,從不窩囊。

宛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場驚心動魄的場面,不能動彈,不能發聲。這階級矛盾爆發出來的衝擊波,不亞於一場火山爆發。

再看看那大夫人,已然是狼狽不堪,在逃命過程裡,頭髮散亂,鞋掉了一隻,而面前的那窮鬼,已經急紅了眼睛,用地上的殘渣當武器,向大夫人的頭顱割去。(不知為何,宛蘭覺得老天有眼啊)。幸得三娘撲在大夫人身上,兩人不停的翻滾,才躲過致命一擊。

陳大人這時的說話,才讓那些暴民感到大勢已去,“還好我有準備,你們都給我上!”他一聲令下,近一百個士兵列隊衝進船廠,分散先包圍住了這個宴席,用槍指著這群暴民。

這些暴民也才慢慢停歇手中的活,而那地主土紳,一見天兵降凡啊,絕望的心立馬注入仙氣,將面前的窮鬼暴打一頓,然後狼狽的或跑或爬的躲在官兵後面,確定安全了,然後勇敢站起來,大聲指責“這些暴民太可惡了,都殺光——”“對,一個都別留——”

明王意氣風發,明明是困獸,依然有王者風範,風飄散著一頭烏髮,遮蓋住一半的眼睛,另一隻眼睛宛如猛虎的獸眼,瞪著這些惡人,“你們想殺我,先看看我手裡的人是誰?”

陳大人似乎有點投鼠忌器,朗聲說道:“只要你放了蔣府少夫人,我保證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