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雙肉肉的耳朵扇了扇風,似乎對這景象沒什麼興趣。

吳恨心道:“如此困住杜懷,顯然不是什麼好事,必須球的解救之法!”

吳恨正思慮間,卻看見困住杜懷的道光邊,一張狼皮掩住的杜母站了起來,她緩緩走到吳恨的道光邊,看著自己形容猙獰的兒子。

輕輕吟道: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慈母臉頰淚,為了自己此刻近乎瘋癲的兒子,慢慢垂落。

杜母靜靜看著掙扎的兒子,說道:“我兒,娘在你身邊,你快看看娘!”

一陣陣悠然的童謠在杜母的口中飄揚出來:

蟲蟲飛,蟲蟲飛,蟲蟲不咬娃娃的背,娃娃是媽媽眼上的淚,娃娃去多遠,媽媽的淚多遠……

一時間,這聲音隨著杜母那幽寂蒼然的語調,動人心魄。

一切彷彿回到了搖籃裡的沉寂年代。

………【第八十章 我以我身祭犬魂,奴身今喪哀怨深】………

吳恨回頭看看那隻癱軟在地上的哮天二郎犬,轉而道:“只是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讓這隻哮天二郎犬動容了麼?”

杜母面色黯淡無比,道:“我現在已經不能找到有什麼方法可以打動這隻哮天二郎犬,至深至痛的情感,我想也只能算是生離死別了!”

杜母輕輕蹲到了自己兒子的身邊,靜靜用手撫摸著自己孩子的脖子。

此時她那張凝重的面容之下,卻不知道想得到底是些什麼!

只是吳恨隱隱覺得,面對這場滅亡來看,杜母的情緒卻顯得十分鎮靜,顯然不及當時母子重逢的時候激動心情。

死亡對於這個女子來說,倒更像是一場迴歸。

杜母輕輕用手指颳著杜懷的鼻樑,口中依舊嘟噥著那些童謠,她的動作輕柔,眼光溫婉,就像是回到了杜懷的幼年,那時候,每當杜懷淘氣之時,母親輕悄悄嗔怒著刮他的鼻子一樣。

內中母子之情,看起來竟是頗為深厚。

杜母颳著兒子鼻樑的手指間,有淡淡輕柔的光芒漸漸散開。

杜母身上的狼皮漸漸滑落,而她的那具白骨之上,也升起了淡淡一層如霧似雨的氣雲,透明的面板在她的身上緩緩生長起來。

漸漸的,杜懷悠悠醒了過來。

一雙眼睛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微微張開口,卻是虛弱的說不出一句話。

但從那嘴型中依然可以看出,這個字是:“娘!”

為了這個字,杜懷一直耿耿於懷,思念,仇恨,奮鬥,一切都出自這個簡單的字,尤其是在那個只有魂影沒有同類的鎮子裡。

這個簡單的字,幾乎就是他活了這麼久的理由。

杜懷的眼睛努力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杜母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春色迷離的漣漪。也許春天便是藉著這樣的力量,才讓百草生長,百花盛開。

只是杜母卻用這樣的微笑,決定了與這個世界告別。

她一笑,附著在白骨上的影子一般通透的肉,如一縷香菸淡淡散開。

直到整個微笑也隱沒不見了。

杜懷動彈不得,身上唯一能活動的,就只有從眼眶中滾落的淚珠。

一顆淚珠跌落下來。

冰虎身下的一小片石磚上即刻閃出光芒來,一滴滴的眼淚下墜。

終於,溼了一大片石磚。

一陣低沉的嗚咽聲從後面的犬穴中悠悠傳了過來。

吳恨知道,杜母的企圖已經達到了。

而此時,杜母的骨架和所有留存的魂影化為了地上一抹如同珍珠粉末的東西。

吳恨輕輕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