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這老闆說到女子對面所坐茶客手中的那把劍的時候,陳一凡整個人呆住了,這老闆所說的劍正是承影劍。

那果真就是李甜兒。

這幾日來如幻境的夢魘,難道並非夢魘,而是一切都是真的?

冥冥之中,自己總是循著李甜兒的腳步?

可是那李甜兒來皇城做什麼?

陳一凡一想到這裡,心中頗有些詫異,但旋即又想起了那個在李甜兒身邊的男人,看起來李甜兒整個人似乎都受著那個男人的控制,無論是在自己的夢境中還是在那個老闆的講述之中!

是什麼人要將李甜兒困住,他到底又有什麼陰謀呢?

陳一凡整個人忽而感覺到無所適從。

心頭好一陣惶惶然。

當此時,坐在陳一凡對面的秦炎生輕輕將一杯香茶遞給陳一凡,道:“陳兄弟,先飲了這杯茶吧,茶涼便不好了!”

陳一凡心中有事伸手過去之時,卻已然碰翻了茶杯,瞬間茶水便在木桌之上傾斜了一灘,那一邊的跛腿老闆正要把肩上的抹布拿來擦拭的時候,卻是忽而見被那秦炎生猛然阻住,道:“滿!”

那老闆旋即停在了那裡。

三個人一起盯著那攤緩緩暈開的水漬。

不久,水漬蜿蜒之處,緩慢定住。

秦炎生一看此景,不覺胸中大喜,忽而對這陳一凡道:“陳兄弟,我看今**有大喜之事啊!”

陳一凡一聽這話,胸中倒是頗有些疑惑,乃道:“你所說是何喜事?”

秦炎生淡淡一笑,道:“我茅山之法中有一事乃是占卜,占卜之中便有這般水占卜,你們且來看看這水漬,蜿蜒流動之間,如同盤龍,而後更是繼續延展,前頭一塊水暈開之後,卻在瞬間化為一條入雲升龍……我若沒有猜錯的話,今日平步青雲之人,必然就是你!”

陳一凡一聽這話,心中倒是十分好笑,乃道:“怎地會是我,我只是來看戲的罷了,不過是想看看那些所謂的異士到底有何能耐,我祖師門中有一個不入世的規矩,我怎會壞了這個規矩呢?”

秦炎生笑道:“一切皆有變化!你現在定下結論還太早!卻不知陳兄弟究竟是何門派?”

陳一凡搖頭道:“我的門派,為何要告訴你,你這人的看起來喜歡讀人心事,跟你說話需要小心!”

秦炎生淡淡一笑,不以為怒,乃舉杯道:“乾杯吧,只願有朝一日,此茶水能化為酒水,我們二人或可結為兄弟!”

陳一凡點點頭,啜飲之時,卻悠悠然想起一個人,不知道那陳世美最近過得怎麼樣!名塵呢?這二人雖是自己的兄弟,但現在卻杳無音訊,人生無常,昔日好多親密無間的人,就在日子過了的時候,轉眼間就不知其蹤,陳一凡輕輕一嘆,心道:“大概,這就是人生吧!”

陳一凡一陣沉默,眼睛裡蒙著一層悵惘之色,看著此時空蕩蕩的街道,一張被撕裂的告示紙在街上輕輕翻動著,耳邊聽著皇城遠處隱隱傳來的咆哮聲和轟鳴聲,一時之間頗有些感慨。

人生,多數時候大概就如同這張紙吧。

當你身上的故事已經結束的時候,你就要面對被拋棄,被流放的結果了。

而那些親近的人,也因為無法和你一起講述這樣相同的故事,便遠遠離開了。

忽然之間,陳一凡第一次感到了孤獨。

痛入心扉的孤獨。

一個人的時候,才能自那空虛與單調之中感受到曾經的兄弟,曾經的敵人是多麼珍貴吧!

“不知道,陳兄弟可是在發呆?”秦炎生看了看陳一凡怔怔的表情,道。

陳一凡笑了笑,道:“發呆不也是一種美麼,一葉知秋,一斑見豹,看著長河想起人生,看見你想起自己原來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