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有多麼不爭氣,只是擔心他的安危,平日裡盡是鑽進錢眼裡面口口聲聲要給娘子好的生活,幾曾見過什麼大場面,今日見血即昏倒也是平常事,於是這老闆娘忙轉到鎮子口的一片樹林中將相公放在一片乾草之上,在一邊唸叨著:“相公相公,本以為你已經瘦得成精了,卻沒想到還這麼重,要是把你扛到西元城,估計我也就差不多了,你在這裡好好躺著,我去西元城搬救兵!”老闆娘說完這話,立即轉身出了樹林。

老闆娘一路直走,到了鎮子中牽了一匹瘦馬,雖然瘦弱但總是可以代步,於是就一路朝著西元城奔去,而在她身後的鎮子中的客棧裡,那血霧早已經瀰漫了整整一座小樓,無風四起的血紅色到處吞吐著,而那些衙役和捕快更是一個個身中血毒通通躺在了地上,更有求饒聲嘶鳴聲四處傳來。

饒是站在陳世美身後的陳一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一會兒,那些躺在地上打滾的人看起來都像是沒有了呼吸一般。陳一凡本不是殘忍狠毒之人,乃衝著陳世美道:“哥哥,你教訓他們一番也就得了!如何……”

陳一凡此話還沒有講完,卻見那陳世美猛然一回頭,頓見他的一張臉血氣上湧,目眥漲裂,從那眼白中都可以看到根根攀爬的血絲。

他望著陳一凡的目光裡,沒有絲毫感情,只有深深的怒意。

那怒意越見激烈,猛然間,這陳世美身子一抖,恍然朝著陳一凡怒吼道:“我要殺了你!”轟然之間,更是一股血氣朝著陳一凡打了過來,只是這血氣不曾擴散,只是化為一個球狀直直砸向陳一凡,興許是陳世美太激動,身子沒有站穩,一個趔趄之後,那一團火紅色的血球直接砸在了陳一凡站著的木欄杆之上,轟然一陣巨響,欄杆炸裂之後,頓時血雲更甚,朝著陳一凡侵襲過去。

陳一凡的精神之力也算是恢復了一半,方才可能還躲不過,但現在已然做好了防備,那血雲猛然一漲之時,他迅速欠身而起,手一拍欄杆騰然而去,身子於半空之中化出青色護體道光。

陳一凡經這一場劫難,那青光倒是更顯醇厚了。青雲頓時將那些血色雲氣避開了一部分,陳一凡立於一張木桌之上,望著陳世美道:“哥哥,你這是怎麼回事?”

陳世美一擊未成,轉而回頭再看陳一凡,喝道:“我什麼時候允許你在我面前飛來飛去了!”緊接著更是喉嚨一陣嘶吼,連滿頭長髮都跟著抖動漂浮起來,兩隻血色的眼睛看起來煞氣十足,更是雙臂猛然一張,血霧齊齊撲向了陳一凡。

陳一凡心中一寒,道:“哥哥,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陳一凡的聲音還沒有落下,早有紅雲奔騰而來,陳一凡沒有還手,恐怕傷到陳世美,只是閃身躲過,那青色護體道光更是將一團靠近的血色雲氣擋開在一邊,只是陳一凡身後的那張桌子轟然間破碎掉,而桌子的碎片上更是血水密佈。

陳一凡看著這一幕,那胸腔中的一顆心,似乎頓然停動了一瞬,轉過頭去看,那陳世美赤著一雙血眼,頭髮張牙舞爪的在那血雲之中,更是手舞足蹈如瘋子一般,此時竟然還對自己結義的兄弟下如此毒手……

陳一凡想不通,難道陳世美真的走火入魔了麼?

還沒等陳一凡想通的時候,那陳世美又是一股淋漓的血氣朝著陳一凡鋪面而去。轟然之間,砸穿了半座土石之牆,這客棧凸現一半的缺口。

陳一凡的表情凜然了,他望著面前似曾相識的人,卻發現此刻他的神智全然不知道去了何處。

他開始恍惚覺得,如果這樣下去的話,那個曾一步步將自己從田雞山的深穴中背出來,然後一步步走出黑巒之森的那個人將會永遠的消失。

永遠的將他的生命抽離那一碗一起飲過的血酒。

心深處,寒了。

而這時候,陳世美更是猛然一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