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人都跳進去的時候,日暮長川卻現九尾狐並沒有進去,於是冷喝一聲道:“你怎麼不進來?”

九尾狐淡淡一笑,道:“瞧我身上這身袍子,我怕弄髒了它!”說罷,九尾狐走到一邊的一棵大樹之上,身子一震,那棵大樹即刻分開兩邊,九尾狐潛身進入罅隙之間,手中摸到一塊黑得亮的樹根,幾經擺弄,頓時那湖水中的根牢全部緩緩開啟了,同時一股惡臭之氣盡數散出來。

蕭貴將衣襟撕裂成三塊,扔給了道爾和日暮長川。

道爾緩緩繫了上去,而日暮長川卻是一把將半塊衣襟塞在腰間,眼睛也不眨地跳到了第一個根牢中。轉身便將一具泡得白的不知道是否還活著的身體扛了出來。

蕭貴和道爾見狀,也開始救人。

日暮長川救到第十幾個人的時候,忽然愣住了,這一刻,他手中所觸及到的,是“楚服”。

楚服,這是鮮夷國的女子才穿的衣服。

………【第八十九章 往昔情,哀者有隱情】………

在這樣的境地裡遇到自己國土上的女子,日暮長川怎麼能不激動,旋即親身鑽入黑色的臭水之中,看著面前膚色蒼白到青的女子。//

她昏過去了,但是卻像是睡著了一樣,躲在根牢的角落裡稍微乾燥一點的地方,睫毛輕輕地顫動著,身子蜷曲著,一雙手緊緊抱著自己,像是在尋找一個依靠。

一個美麗的女子,她的眉毛裡卻寫著淡淡的痛楚。

手中緊緊捏著一個牌子。

那木製的牌子日暮長川卻十分熟悉,這在鮮夷的傳統中,只要是父母不放心的小孩,都會給他們一個表明身份的牌子。

日暮長川輕輕掰開她的手,看到了牌子上的密密麻麻的幾行字:織田家的。淺川百戶。西草町。信子。

日暮長川看著昏睡的女子,忍不住輕輕吟出了她的名字:織田信子。

女孩沒有動彈,日暮長川的臉色不覺有了些酸楚,接著便起身將女子扛在背上,潛身爬了出去。

日暮長川剛把織田信子在一塊乾燥的草地上放好的時候,忽而只聽得遠處一聲慘叫,日暮長川回頭一看,不覺大為驚駭,竟然是自己的大哥蕭貴從一個根牢中被直直打飛了出來。

日暮長川迅回身去救,將蕭貴半路攔腰接了下來。那蕭貴忽而罵罵咧咧地指著那處根牢說道:“這裡面有個瘋子女人,是個大瘋子!”

日暮長川將蕭貴安定好,轉身自己去了那處根牢裡,堅硬的紅樹根牢已經被蕭貴那龐大的身軀硬生生撞出了一個巨大的洞。

日暮長川沒有這麼衝動地直接衝進去,而是在外面輕輕說道:“裡面有人麼,我是來救你的!”因為恐怕裡面的人是鮮夷人,日暮長川又用鮮夷話說了一遍。

這話出口了,但這根牢中卻忽然變得十分安靜。

只有滴答滴答腐水滴落的聲音。

日暮長川不覺又說道:“有人麼,你在麼?”

怔怔地,像是猶豫了很久很久的,一種膽怯,模糊的聲音悄然傳了出來……

“你是,長川師弟麼?”

轟然之間,日暮長川整個人僵住了,攀在那樹根之上。

猶如一絲閃電譁然劈開藏黑的天空。

真相在下一刻無情地翻了出來。

在每個人還無法接受的時候。

這真的是她麼?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也和那些殘碎的屍體一般忍受著腐水的煎熬麼?

她能受得了麼?

她是我的師姐啊,幼年的時候,每次練劍,她都會勸我去洗手,每次吃果子,都會勸我去削皮,哪怕就是雲臺荒上的蘋果。

那些不用削皮的果子。

而如今,那樣愛乾淨的女子就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