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日暮長川不約而同地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妖王又道:“恩愛,恩愛,其實很多時候,恩並不等於就是愛!”

織田信子對此話別是上心,心下不禁想起了當初一腔熱情要報答日暮長川的樣子,此刻聽了妖王的話,心中更是一思良久。

日暮長川卻是抬起頭來,看著天邊的月,不言不語,心中思潮往復,那幼時最寵愛的師姐李甜兒的面容不止一次地在腦海中閃動起來。

妖王卻似並沒有注意二人的表情,只是兀自說道:“其實世間情愛,往往似水,而每個人卻常常是一副鐵掌,雖然抓不住水流,卻總會被水流在手掌之上留下斑斑鏽跡……許多人終其一生也難以讀透這愛,而另外一些人就算是千歲萬歲,也難以釋懷……”

織田信子一聽這話,卻道:“那既然如此,妖王叔叔卻為何要我二人結成連理之後才能離開這個島呢?”

妖王臉色一時之間變得暗淡,道:“我是想,只要今生你們曾有愛,而今結為夫妻便罷,就算日後淡了,也可有著婚姻做媒,二人依舊同氣連枝……忘卻,卻終究是不可能的!到了現在,我常常覺得,就算那婚姻便是桎梏,可是至少能在我們忘情的時候還可以這樣在意彼此,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日暮長川見妖王的眼中淡然無光,不覺試探著問道:“難道妖王曾有過什麼非同尋常的記憶麼?”

妖王猛聽得這話,卻是一副渙然如夢初醒的樣子,駭然道:“哪裡有這等事情,只是我年歲大了,所遭遇的事情自然多了,你們兩個年輕人,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一些道理罷了!”妖王說這話的表情忽而變得生言厲色,更是怒然站起,接著冷冷拋下一句,道:“你們兩個快快想好,我可不願夜長夢多!”

這妖王憤憤說完一股子牢騷話後,轉身便消失在大廳之中。

日暮長川朝著妖王的背影一瞅,不覺嘀咕道:“哎,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織田信子自幼就是在鮮夷島長大,自然沒聽過這句俗語,於是頗有些疑惑地道:“什麼是太監啊?”

日暮長川見織田信子臉上一副誠懇求知的樣子,但礙於織田信子臉上的這般清純,於是猶猶豫豫道:“額,太監,太監,太監麼,就是一群很煩惱的男人!”說罷。日暮長川眉頭一皺,道:“嗯,就是這樣!”

織田信子信以為真,笑道:“呵呵,那你現在就是個太監!”

日暮長川一聽這話,馬上眉開眼笑,故作高興了。可一想起現在要面臨的問題,不覺便是頭大起來,心中只想找到一個好對策,想了許久,只是長長吁了一口氣。

月光清冷的天空下,兩個人都抬頭仰望著,各自心事重重想了好久,終於打破了寂靜,卻是天上一顆流星輾轉滑落了。

織田信子樂的手一合,道:“長川君,我可是要許願了!”

長川微微一笑,織田信子卻是語極快地說道:“我想日後和長川君成親之後長川君會對我很好很好,而我也很愛很愛長川君!”

此時呆在織田信子一旁的日暮長川猛聽得這話,不覺面色一陣愕然。但一看織田信子臉上那誠懇的表情,一時之間卻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心中思潮翻湧,滾滾都不知是何種心思,一時之間想了許多,卻又像是無從想起……

待那流星過去之後,織田信子轉過臉,臉上忽而多了許多嬌柔溫婉之色,對著日暮長川道:“長川君,你說……我一想你,流星就出現,一切真的像是冥冥之中有著什麼在操縱一般,我想,如果我說的話能實現的話,你能真正……哦,我不該這樣說,長川君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了……”一時之間,織田信子似乎思緒有點混亂,口中所講的話,盡是不成章法的語句。

終於,一切安靜了,只因為一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