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段芳瓊化險為夷,瓊華臺上的眾人也都鬆了口氣,薛繼芳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搖頭苦笑道:“這場角逐著實驚險,多虧龍少俠和慕少俠及時出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崑崙派真是人才輩出啊。”

赤陽道長正好坐在薛繼芳下首,聞言撫須微笑道:“扶危濟困分所當為,難得他們二人年紀輕輕,修為卻不遜資深弟子,當真令人欣慰。呵……慕少俠自稱與本派有所淵源,貧道可對他更感興趣了。”

薛繼芳面現惆悵之色,輕輕一嘆道:“可不是麼,苑掌門把崑崙派經營得好生興旺,反觀我們雪沃山莊,人才逐漸凋零,早已不復當年。唉……總歸是我婦道人家見識短淺,辜負了兩位兄長的信任。”

赤陽道長不意惹出薛繼芳這番感慨,當下一正色道:“雪沃山莊為正義盟赴湯蹈火,作出無數犧牲,我等盡皆銘刻在心。薛女俠切莫妄自菲薄,須知仁者自有天眷,貧道堅信雪沃山莊定有中興之日。”

薛繼芳並未好受多少,顰眉強笑道:“借你吉言吧,預祝龍少俠和慕少俠後來居上,崑崙派贏得這場角逐。”

赤陽道長點頭稱謝,再看慕雲和龍正陽果然勢頭迅猛,正在不斷縮小與龐子健之間的差距。

兩人所用皆是“雲龍縱九天”身法,往往一躍便有六七尺光景,加上內息運轉自如,攀援之間毫無澀滯,真是如履平地一般。

但見兩條人影齊頭並進,不一刻便攀到塔身中腰,速度似乎還在不斷加快。

清雲仍是衝在最前面,此時距離塔頂只剩三十餘丈,但正所謂“行百里者半九十”,他的體力消耗頗巨,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每次縱躍都要稍作休整,攀爬速度已然大不如前。

方才段芳瓊墜塔之時,那聲尖叫也傳入清雲耳中,讓他本能的向下望去,瞬間只覺頭暈目眩,忙不迭的閉上眼睛。

只見段芳瓊向下跌落,卻未見她被慕雲和龍正陽救下,清雲自然以為她已經凶多吉少。

饒是這位武林榜眼身為七尺男兒,一向也以英勇無畏自居,但身處這等情形之下,還是禁不住心生懼意。

所以對此刻的清雲而言,體力不濟還在其次,心神動盪才更讓他無法自持,甚至有些裹足不前。

正在清雲騎虎難下之際,邢稚鶯已經追了上來,她自始至終都不曾向下看過一眼,段芳瓊的尖叫也權當沒有聽見,目標只在奪取塔頂那柄雲龍劍。

“鶯丫頭敢不敢上塔奪劍?”

“奪劍?……爺爺不是想跟崑崙派攀親麼,幹嘛還要搶他們的東西?”

“呵……自古請將不如激將,那咱們不妨定個章程,倘若你奪下雲龍劍,我便許你自主決定一事。”

“什麼?爺爺您……不是開玩笑?”

“只要你奪下雲龍劍,任何一件事情,你願意做便做,不願意便作罷,我保證不再勉強你。”

“不‘再’勉強我?爺爺的意思是……”

“機會只有一次,去不去?”

“好!我去,只要爺爺說話算話。”

“放心,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老人家豈會消遣你?”

“多謝爺爺成全,這次我一定全力以赴,非拿到那柄劍不可!”

“好,記住這種義無反顧的感覺。日後我還要把治劍館交給你,天山派也要靠你去復興,倘若你沒有這份膽量和氣概,將來我死也不能瞑目。”

“爺爺說什麼呢,我……我一定盡力,絕不讓您失望。”

“稍後登塔之時,無論發生何事,你都要裝聾作啞、不聞不問。另外在拿到雲龍劍之前,千萬別向下看,聽懂了嗎?”

“爺爺別小看我,我可不是膽小鬼,但您說的我都記下了,稍後遵照去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