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被窩,稍稍整備一番便急急奪門而出。

冬日的清晨寒意猶濃,慕雲卻仍覺得臉上發燒,打眼只見面前是一座別緻的小院。

院中一方荷塘雖然已經結冰,旁邊幾株臘梅卻正值黃花盛放,頗見傲雪欺霜的風情韻致。

慕雲心有所感,當下便抖擻精神,用心演練了一趟拳腳。隨後又乘興來至冰面之上,以指作劍演練了一套劍法,颯颯劍風捲得那幾株梅樹飄飄搖搖,倒落下一陣暗香花雨。

這一番早課做罷,腹中又生出飢餓之感,慕雲正不免有些自嘲,卻忽聽沙沙的腳步聲隱約傳來。

來人行走間步履虛浮,顯然並無內功根基,看來多半是府中僕役前來灑掃。思忖間月洞門前人影已現,慕雲頓覺眼前一亮。

但見來人身披紫貂裘,下著茜羅裙,腰圍玉環綬,足蹬鯛鱗靴。一張白皙的鵝蛋臉透著過人的端莊,雲鬟霧鬢之上珠翠琳琅,更展現出十足的華貴氣象。

慕雲端詳片刻,忽見來人目光之中隱含羞意,自己也禁不住臉上一熱,連忙抱拳為禮道:“梁小姐早。”

梁玉冰福了一福道:“祁兄早,不知祁兄昨晚可還住得習慣麼?”

慕雲訕訕的道:“實在對不住,昨晚未曾留意這是梁小姐的閨房,萬請恕罪。”

梁玉冰抿嘴一笑道:“不妨事,小女子的閨房也不止這一處,與其閒置倒不如物盡其用。”

慕雲聞言總算稍稍釋懷,梁玉冰卻又眸子一轉,看著滿地落梅道:“祁兄果真是練武之人,一大早便如此勤奮,難怪能在邢老壽宴上大出風頭,為貴派爭得那般榮光了。”

慕雲輕啊一聲,愈顯尷尬的道:“見笑見笑,在下焚琴煮鶴,實在是大煞風景了。”

梁玉冰微微一笑道:“祁兄這是哪裡話,不過些許俗物罷了,小女子還能怪你不成?”

慕雲神情拘謹,仍是告罪不已。梁玉冰搖了搖頭,滿懷誠摯的道:“祁兄若真當小女子是朋友,便不必如此生分,何況昨日若非祁兄相救,小女子只怕已經不堪設想,所以這點小事又怎會放在心上?”

慕雲看梁玉冰一派誠懇,終於也釋然道:“梁小姐肯把在下當朋友,那是在下的榮幸。至於昨日之事我們分所當為,實際全憑梁小姐自己洪福齊天,才能夠化險為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