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雪國的百姓如果不來邕朝的話,從出生到死恐怕都見不著幾顆果樹。

而像果子這類生鮮品又是最不容易運輸的,因此別國的商人有心想要做這類生意,卻找不到門路,至多也就買些果蜜餞回去,但帶的數量也不多。

因為果蜜餞這類貨物也不容易儲存,帶太多了,他們也怕砸在手中。

但果糖不一樣,他們發現即使在如此高溫的環境下,只要不剝開外面包裹的油紙,在烈陽下暴曬一天一夜,也沒有絲毫要化的跡象。

這就意味著,果糖可以經受住路途的遙遠和長途跋涉,可以讓他們帶回到自己國家去。

想想,糖在他們國家也是珍貴之物,而這混合了果子口味的糖就更顯得珍貴了。

他國商人內心顫慄不已,這果糖生意他們必須要做。

陸乘舲手中拿著一摞訂單,也覺得驚奇不已,朝一旁的陸初一問道,「初一,我們的果糖坊開了多久了?」

「不足一月。」果糖坊是由陸乘舲親手操辦的,陸初一自然也在。

「我怎麼覺得,我這開了好幾年了。」陸乘舲一張張翻看著果糖坊那邊遞過來的訂單,每一張所需要的數額都不菲,略略震驚地說。

「這是少爺心善所致。」對於外面的事,陸乘舲可以不用去打聽,但陸初一作為陸乘舲的耳目,不得不去打聽。

當得知少爺賞給那些工人的糖被商人們爭相購買的時候,他也是震驚了好一會。

震驚過後,他一邊敲打工人,一邊推波助瀾,有如此多的訂單並不稀奇。

逐一翻完訂單後,陸乘舲搖搖頭,「不成,數額太大,我們工坊吃不下不說,邕朝也產不出如此量大的甘蔗。」

邕朝現在生產力低下,如果他要接下如此多的訂單,勢必就要佔用百姓們的農田來種,此法並不可取。

陸初一聽他家少爺說完,小臉一白,確實,他當時推波助瀾的時候,只想著多吸引些人的注意,好多更多的人來下訂單,卻沒有往民生上想過。

思維還停留在商人的思維上。

完全忘了,他們宸王府如此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小商人了,而是已經發展成了龐然大物,跺跺腳帝都都能震三震的那種,考慮的東西不得不長遠。

「什麼事,愁眉苦臉成這樣。」謝安瀾今天心情大好,買了個風箏在王府裡放著玩,沒風風箏吹不起來,玩了會覺得索然無味,正好看見在涼亭裡商議事情的主僕兩,帶著風箏笑呵呵地走了過來,卻見陸初一面色發白,問了一句。

「王爺。」陸初一趕緊行禮。

「免了免了。」謝安瀾擺擺手,把風箏放在涼亭欄上,走到陸乘舲身邊看了看他手上的單子,樂道,「這不生意挺好,苦著臉做甚。」

陸乘舲沒他的話,先看了看涼亭外的日頭,再看了看謝安瀾有些微汗的臉,從衣袖中掏出帕子來與他擦汗,「熱不熱。」

「還行,」謝安瀾揚開扇子扇了扇風,指了指身上的蟒袍,抿了抿唇,「就是這衣服若不是玄的就好了。」

黑色太吸熱了。

陸乘舲笑了笑,「殿下,邕朝位立與南,南尚水,水以黑為尊,所以這蟒服都是玄色,若殿下覺得這蟒服穿著不舒服,何不如換一件常服。」

謝安瀾抿了抿唇看他,道理他都懂,但他就是不想換。

陸乘舲勸了兩句,對上謝安瀾不肯的眼神,訥訥笑笑,抽過他手中的扇子,替他扇著,由他去了。

坐在這涼亭中,四周都是湖面,靜下心來,再由陸乘替他打扇子,不一會身上的熱氣就散了去,涼爽了下來。

陸乘舲一邊扇扇子,一邊將手中不大不小的訂單挑選出來。

謝安瀾好奇地問了一句,「這些都是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