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文勸段氏:“不是說好不掉眼淚的嗎?怎麼好好的,又開始了!何況宮裡都打點好了,不會讓她受罪的。”

段氏忍住哽咽,眼淚是不再掉了,可也沒了吃飯的胃口。

一桌子人,滿共就六人,這就有兩人放了筷子。

鄭曦在飯菜和段氏之間衡量了一下,也放下了筷子,說道:“今日進宮,看大姑姐氣色很好,吃住也齊全,還有倆丫頭伺候,母親不要太擔心了。”

“再有吃喝,都是一時的,那裡倒底是冷宮,誰知哪天?哪天就”段氏說不下去了。

鄭曦本意也是想安慰段氏兩句,這可好,越安慰越嚴重了,就說她不會安慰人。

蕭瑾瑜問李弘文,“父親可是想到辦法了?”

李弘文搖了搖頭,沒說話,也不知心裡在想著什麼。

蕭瑾瑜就接著說:“如果能讓皇上消氣,放了大姑姐回家就好了。”

意想天開啊,這是能讓人消氣的事嗎?不過權貴之間,為了達到某種利益的交換,也很難說。比如讓李弘文讓出兵權,這應該是蕭子宸想要的。

只要對了胃口,任何的不可能,都有可能變成可能。

本來低頭吃飯的鄭月也放下了筷子,說道:“父親大人再去求求情,也不是不可能。”

李弘文就拉了臉說道:“卉兒犯的是死罪,豈是求求情就成的,依我看,她就是該多受些苦,不然不知道何為天高地厚,有什麼罪,也活該受著。”

李弘文這麼一說,段氏那眼淚就又成斷線的珠子了,只差沒當面給他跪下去,求情道:“她倒底是李家的女兒,難不成真等著她在裡面被折磨死嗎?老爺,你就救救卉兒吧!”

誰知,段氏沒跪下,本還好好坐著的蕭瑾瑜卻一撩裙襬,跪到了李弘文和段氏面前去,低頭說道:“兒犯了死罪,有些話卻不得不講。”

李弘文和段氏被蕭瑾瑜的陣仗震住了,都驚訝的抬頭看她,鄭曦也轉頭看李旭,心又突突跳得厲害。

蕭瑾瑜說話做事,沒有一定的目的性,她是不會做無用功的,她和李向卉也沒大的交情,不可能真是為了她這麼放低姿態。如果真能讓她這麼大費周章的事,那定是和李旭有關的。

李弘文估計也預計蕭瑾瑜這架勢不能幹出好事,就說:“有什麼話起來說,這是幹什麼?”

蕭瑾瑜跪著不肯起來,還掉出兩嘀淚來,嘴說話卻利索,“前些日子母親和旭哥哥都責罰我發賣了鄭曦,我也承認,這事我辦錯了,我也認罰。可這事卻不是我一人的主張,是皇上找到我,說他喜歡鄭曦,讓我幫他將她從將軍府除了籍。”

“本來這事不欲再提,可今天大姑姐出了事,咱們不能坐視不理。既然皇上喜歡鄭曦,不如讓她去跟皇上求情,如果他的心真不在大姑姐身上,想必大姑姐的去留也能聽鄭曦兩句話。“說完,蕭瑾瑜就抬起了頭看鄭曦。

如果不是李旭一把拉住了鄭曦,以鄭曦的反應,她那抬起的腳,已經蓋在她的臉上了。

結果就因為李旭,鄭曦一腳踩了空,還險些摔倒,只能氣得大罵:“你得了狂犬病吧!有病治病,別特媽像條母瘋狗一樣在這亂咬人!我哪得罪你了?你一次一次的犯賤,信不信我弄死你啊!郡主了不起啊,等你丫死了,我就將你的骨頭挖出來餵狗去,信不信?啊!讓你連胎都投不了,下輩子連狗都不如!賤人,真真是賤人。”

鄭曦氣炸了,已經控制不了情緒了,話只揀髒的說。

“你你敢這麼說我,我可是郡主!”

“郡主?你不是想讓我去找皇上嗎,你們都想讓我去找他是不是?好啊!我這就去,讓蕭子宸第一個先將你跺了餵狗去!等著吧!”說完,鄭曦一把甩了李旭的手,作勢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