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搖幾個頭,一半惋惜一半慶幸:“你找個黃曆好的日子去買張彩票,以後當富婆包養他,不然想他養你,你會伺候他一輩子的。”

陳卓當天書一樣聽著:“以前的人不離婚,現在的離婚率是多少?過不好大路朝天!”

潘寓說話燙嘴:“還沒結婚已經想到離婚,嘖,也是,早做打算。”

信有挑眉瞧著她:“狗腿打斷!”

信歡道:“莫這裡裝大勢,轉去還要跪遙控板,外面兇,耙耳朵,轉去兇。”

信有便笑的坦蕩大方:“耙耳朵也是耳朵,不比你這些歪?找到耳朵再說。”

“好,剩下就看潘寧跟信好了。”劉強剝完最後一顆花生,回頭喊老闆:“燒烤好了沒得,沒得不要哦,快來算賬,就是這裡兩盤花生和毛豆,看哈兒啤酒好多,燒烤不要了,走了!”

老闆以兄弟夥的笑容面向他:你在開玩笑!

潘宏跟幾人聚完,騎車送兩個人去火車站,夏天夜晚的風餘熱未退,但吹在身上是跟喝冰飲料一樣痛快的感覺。信有羨慕,在他身後叫:“你不是要跑貨車了嘜?把你這摩托車給我吧。”

可以想象聽到這話的他臉上浮現的笑容:“你在後面追著跑還差不多。”

“真的啊,你買的時候好多錢,現在按二手車賣價格總沒得恁貴噻,賣我,好多錢。”信有不死心,把躲在他背後的腦袋伸出來,眯著睜不開的眼睛靠著他脖子:“你不可能還給信好噻?他那個班哪裡有時間嘛,趙么妹?她馬上開學了,她未必一個大學生還騎著摩托車到處跑嗎?省得我回迴轉來買火車票,我直接騎摩托車轉來。”

呼啦啦的風使信有不確定他回答了什麼,亦或什麼都沒答。車子走了很長一截,停在一個紅綠燈前面,他忽然笑道:“馬上訂婚咯,安逸不?”

側臉在笑,但怎麼品味都不像祝福,信有皺皺鼻子,手下意識摸身後陳卓的大腿,嘖一聲,似感嘆:“還是單身好,免得遭人管。”

被陳卓反手一巴掌:“我稀得管你!”

“哎呀輕點,真是越來越喜歡動手了!跟哪個學的嘛!打死了想守寡嗎?你學哈兒別個其他妹兒嘛,溫柔點,合適點,真的是。”並勸說前面的人:“注意著,找女朋友千萬找溫柔的,我恁胖還有肉禁得住捶,你跟信好這樣瘦的,真的是,容易守寡。”

話沒完,又挨著陳卓一下,第三次巴掌還未落下即被接住,姑娘的手被男生順勢挽進手心,男生一臉痴漢樣,姑娘則見好就收,眉目具透出甜蜜。潘宏在後視鏡裡看到,不動聲色,沉默不語,嘴角微微揚上。

後面直到下車也沒再聽到他說話,後視鏡裡看不到他的臉,不過信有直覺他心情不算開朗,亦不再說話。長輩們都喜歡潘宏,但討喜的點在哪兒信有卻覺得難說,越長大,看似隨和玩得開,可實際他只跟信好熟,只黏著信好,只跟信好親近。話多,從小到大一直如此,然與其他人,小時候是傲嬌的小脾氣,或者看不上眼,現在外表溫順,實則並沒有給人你是他朋友,親人,家人的親近感。就連同宗同輩的潘寧潘寓兩姊妹跟他相處都沒有姊妹親人間幼稚聒噪。

該信好託生到雪梅肚子裡,大家們總說,這樣真正是親兄弟了。

有一個下偏東雨的下午,李國珍轉到新轉盤那邊去耍,湊巧在天橋下的公園碰到從黎祥春那裡吃飯轉來的黎書慧老張兩人。黎書慧眼睛不好看不清,老張老了,認人上反應也差了許多,只感到有人從哪時候在花壇邊另一面坐下來,並未認出來李國珍。直到好半晌,面朝轉盤那邊的李國珍方向大馬路上有車子急剎傳來刺耳的摩擦聲音,兩人扭頭望一陣,老張將她的背影望了幾眼,直待她扭過側臉四目相對,皆是怔愣,這才認出對方來。

“在這裡耍嗎。”老張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