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局從下午持續到黃昏。

馮川一直輸掉了一千兩銀子才收手。

也不是他主動收手的,而是谷大暑覺得夠了不繼續下注了。

馮川身上只有一百兩,問賭場老闆借了二百兩,還剩七百兩賭場老闆在谷驚蟄的慫恿下不願意借了。

在燕關鎮,這可是賭場這麼多年以來最大的一場賭局。

馮川再是顧客,賭場老闆也不敢再借給他。

馮川還不起這麼多銀子,馮掌櫃估計一下子掏出這麼多也困難。

馮川被迫給谷大暑寫了欠條約定十天後還,若是不還,每天生的利息都夠他受的。

“還有一雙手掌呢?”谷大暑抽出一把刀比劃了兩下,含笑問道。

只一條褲衩子遮身的馮川嚇的打哆嗦,他發現谷大暑根本就不像前幾天的那個低眉順眼跟著他屁股後頭吹彩虹屁的貧困小弟。

拿著刀的谷大暑就像惡煞,看馮川的眼神就給看一隻待宰的雞沒區別。

“大暑,咱們可是兄弟”馮川哆嗦著說道。

“咱們是哪門子的兄弟。”谷大暑將馮川的原話甩給他。

“我用銀子贖行不行?”馮川哀求道。

“你的手掌你準備出多少贖?”谷大暑一邊把玩著刀一邊玩味的看著馮川。

馮川嚇的不敢說話。

他覺得谷大暑現在碾他給碾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他不知道說個什麼樣的數字谷大暑能放過他。

“給你湊個整,三百兩吧,加上欠我的七百兩,剛好一千兩。”

谷大暑笑的一臉燦爛,掏出懷裡早已經寫好的契約,讓馮川用右手按了手印。

“十天後一起還。否則,你這按手印的手就歸我了。”谷大暑將契約塞進懷裡說道。

谷大暑從賭場門口揚長而去後,馮川不顧眾人的指指點點跌坐在地上。

等他清醒過來自己欠了一千兩銀子後,嚇的渾身發抖。

今天的賭注破了從前的記錄,他從前欠最多的一次是五百兩。

為了幫他填五百兩窟窿,在孟家生藥鋪子當掌櫃頗受重視的叔叔偷了鋪子銀子幫他填窟窿,叔叔因此被逐出了孟家。

現在一千兩!

他不敢想結果。

叔叔在酥食園月例不低加上分紅,一年也有將近三百兩銀子,平時給他還個三四十兩賭資能還的起,一千兩超出叔叔的承擔能力。

若是叔叔不替他還,他就要失去手掌了。

馮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咋給叔叔開口。

“這個大暑真狠”馮川喃喃自語。

忽然想到,這個叫大暑的人,他連對方住哪裡都不知道,就這樣欠了人家一千兩銀子。

谷大暑收起刀,強撐著做賊一樣揣著欠條和贏來的銀子穿過僻靜的小衚衕避開眾人,和谷驚蟄匯合了。

“哎呀媽,嚇死我了。”谷大暑拍了拍胸口。

別看他讓馮川寫欠條時給大佬一樣淡定,其實心裡慌的一匹。

這樣威脅人砍人手掌的活再也不幹了,心慌肉跳的!

“二哥,你在賭博上還真有天分。要不再進去堵一把?”谷驚蟄似笑非笑的問道。

谷大暑靠在牆上說道:“你這是套路我呢,這賭場我是再也不敢進了。”

馮川那瘋狂的樣子給了他刺激。

他把自己代入馮川的角色,還不上銀子就要被剁了手掌他能瘋。

太嚇人了!

他發現他娘和三弟簡直顛覆他的三觀,咋那麼狠呢,賭約要砍馮川一隻手。

不過想想馮掌櫃用刀抵著他脖子威脅老孃,谷大暑又覺得佟華瓊和谷驚蟄沒有立馬剁了馮川的手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