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桌子上:“江行,別做出一副老爺爺慈眉善目的表情,這不適合你。”

“我可是說得真心實意呢。”江行笑,對她的挑釁不以為意,“就是精神比大學的時候差了點。最近煩心事很多嗎?還是這裡的工作很折騰人?”

“真的很憔悴嗎?我今天已經花了很多心思來掩飾了。”

江行指著自己的嘴角給她看:“誰讓你笑得不自然,看見我一點歡迎的樣子都沒有,還特無精打采。”

“我怎麼敢不歡迎。”

“你不敢的事可不多。”江行笑,“今天晚上我有點事,明天晚上有空麼?一起吃個飯吧。”

霍希音點點頭:“好。”

最近不可預料的事似乎特別多,並且都帶著一種詭異的重合性和巧合性。霍希音下班打車回家,計程車只走了五分鐘便遇到了長長的堵車,霍希音探出腦袋去看,只遠遠地看到了閃爍的警燈。

慈眉善目的司機大叔說:“看樣子是又撞了,今天下午下了點兒小雨,現在路上又溼又滑,不好走啊。”

他們的前面和後面都是長長的車流。霍希音覺得這一幕十分熟悉,接著便想起陳遇初來的時候,請一眾女員工吃飯K歌后,回家的路上也遇到了相同的事情。

歷歷在目的情景,卻讓人有種時光不再物是人非的傷感。當初她尚能遊離於現場之外,冷眼旁觀然後暗自慶幸,現在卻是脫身不得,進退兩難。

她最近一直都很低落,會想起很多不值得回憶的事,並且安全感也愈發匱乏,每晚都要重複地去鎖門,連下樓梯都要扶著牆壁,然後便是一整夜一整夜的失眠,於是導致白天也精神不佳,狀態極差。儘管努力掩飾並且不想承認,但她確實有些心力交瘁。霍希音覺得自己已經有了點神經質加強迫症。

她在車內等得沒了脾氣,後來直接付了車費要自己走,而且因為覺得對司機大叔有虧欠,還堅持多付了一倍的車資。

然後她下車,然後,她就看到了夏未央。

她還沒見過夏未央這麼職業的模樣。略施淡妝,和另外一位幹練的職業女性在她對面走過來,夏未央拿著相機,一臉的疲憊。

夏未央也看到了她,接著身形微微一頓,兩隻黑葡萄似的的眼睛望著她,忘記了去微笑,只是有些怔忡。

霍希音再次感到頭疼。她最近不想見人,只想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但偏偏事與願違,竟然是冤家路窄,在這種地方狹路相逢。而且她也十分見不得病美人的模樣,尤其是當這副病美人還在強撐病情強顏歡笑,她就會愈發覺得頭大。

夏未央並沒有撐傘,看了她兩秒,抬步,腳下卻一個趔趄,她身邊的同事立刻扶住她,皺著眉對她說了幾句話,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夏未央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接著便將相機交了過去,隨後同事離開,她則向霍希音走了過來。

霍希音彎出一個笑,她今天為了迎接新領導也為了掩飾自己的眼袋和睏意,於是化了很濃的妝,現在笑起來估計沒什麼和善感,雖然她也的確沒想表示什麼誠意。

“採新聞太辛苦,你應該好好休息。”

“連環撞車,前面現場的情況很慘。我正好路過,就和張姐一起拍了幾張照片。”

霍希音本想說關於車禍的採訪由她完成似乎不很適合,但看著夏未央溫婉的笑意,沒有說出口。倒是夏未央看著她的眼睛,歪著頭笑了笑:“其實你的精神也不大好,而且似乎瘦得厲害。我只是中午沒怎麼吃飯,現在有點低血糖。你這是要回家麼?我剛剛問了下那邊的警察,說至少還需要半個小時才會真正恢復通車。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

霍希音點了點頭,順便在心裡輕嘆一聲,這提議可真是沒創意。

但比上幾次好一點的是,她們這次畢竟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