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景天鏢局的總鏢頭叫馬行空,雖然名聲不響,卻也是一名傳奇俠客,飛狐外傳中“飛馬鏢局”的總鏢頭,或許慕容景天開這個“景天鏢局”也是因為偶然中招了這麼一位人士入幫。這馬行空四十餘歲,身材頎長,老成穩重,此刻騎青驄馬走在鏢隊前列,看上去說不出的威風凜凜。身後的鏢師們手持鋼刀,留神戒備,隊形始終保持不變。沿路只聽到轟隆的車輪聲和踢踏的馬蹄響,更無半點人語。

此次景天鏢局的鏢隊,共六輛大鏢車,每輛鏢車上一口黑色大鏢箱。護鏢的大小鏢師、趟子手二三十人,隊伍蔚為壯觀。明眼人一看即知,景天鏢局已是精銳盡出,足見這趟鏢份量不輕。

忽聽一聲破空疾響,高高豎立的鏢旗應聲而斷

“什麼人”馬行空心中一凜,手上韁繩略一用力,青驄馬立即止步。

寂靜無聲,只有微風拂過山林。

馬行空走鏢多年,經驗豐富,高聲命令眾人道:“大夥原地歇息,小心戒備。”自己卻策馬繞著鏢車巡視了一圈,可驛道上冷冷清清,哪有一個人影。

馬行空望見路旁一棵大樹,平空而起,高聳入雲,手便往馬鞍上一拍,身形拔起,宛若一隻蝙蝠飛上了樹頂,放眼四望,一片茫茫林海,除了自己的鏢隊,並無半點人跡。他穩立枝頭,氣沉丹田,緩緩說道:“景天鏢局,路過寶地。不知何方高人在此,能否現身相見,讓在下親為陪罪”

聲音不大,鏢局眾人聽得清清楚楚,如在耳邊,但四周一片寂靜,只傳來一陣山谷迴響,沒有其他反應。

就在眾人以為不會有回應的時候,忽聽得一聲雄沉的聲音喝道:“我等奉命劫鏢銀來著,找的是景天鏢局,不知有沒有找錯人啊”緊接著就聽得一陣馬蹄聲響,驛道那頭十餘匹馬急奔而來。

“總鏢頭,是哪一路的”馬行空身旁的鏢師抽出鋼刀,問道。

馬行空皺眉道:“還不知道。”接著自言自語:“這一路朋友好怪,道上也不踩盤子,就這麼說到便到。”

好在這幹人等都不是第一次護鏢了,見這架式知道有劫鏢的強人到來,當即持刀戒備,將鏢車圍成一堆。

只一眨眼的功夫,只聽得馬蹄聲近,十餘名大漢一色黑衣打扮,手執兵刃,一字排開地勒馬攔在驛道之上,為首之人卻是錦衣華服,手持白玉骨扇,哪裡像是歹人,倒似一位貴族公子。

馬行空拱手說道:“請恕在下眼拙,沒曾拜會。朋友尊姓大名,寶寨歇馬何處”

只聽為首之人摺扇輕搖,說道:“在下張凌風,你身後可是景天派之鏢”

馬行空抱拳道:“正是景天鏢局之鏢。”心中暗忖卻是暗忖,張凌風那是什麼人沒聽過江湖上有這號人物。

張凌風哈哈一笑,指著身邊一列黑衣漢子,說道:“那就錯不了。弟兄們餓了幾天肚子,想請馬老英雄賞口飯吃。”

馬行空道:“張寨主言重了。來人啊,取五十兩銀子,請張寨主賞賜弟兄。”他這是按著江湖規矩行事,但瞧對方的神情聲勢,決非五十兩銀子所能打發。

果然張凌風仰天哈哈大笑,說道:“馬老英雄保鏢,一保就是三十萬兩。姓張的眼界雖小,區區五十兩,倒還不在眼內。”

馬行空心中嘀咕:“此人資訊倒靈,怎麼打聽得清清楚楚,知道我保了三十萬兩鏢銀”眉頭一皺,仍按江湖規矩說道:“想馬某有什麼本事,全憑道上朋友給臉罷了。張寨主今日雖是初見,咱們東邊不會西邊會,馬某有幸,今日又交一位朋友。不知張寨主有什麼吩咐”

張凌風道:“吩咐是不敢當的,只是在下生來見財開眼,三十萬鏢銀打從鼻子下過,不取有傷陰德。但馬老鏢頭既然開口朋友,閉口朋友,這樣吧,我就問你要一樣東西吧。”

馬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