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怕是與那位地位顯赫的二姨母有關了。

陳氏坐在傅春兒對面,見她奮筆疾書。羨慕地道:“真好,三妹妹又能讀書,又能寫字記賬,我們這些都是睜眼瞎,沒法跟三妹妹比的。”傅春兒連忙擱下筆,說:“大堂嫂你在臊我呢吧,大堂嫂,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我哥哥的新媳婦,莫要她一個人在新房裡面等急了。”

陳氏便笑著說好,兩人起身。一起到了新房裡,這會兒有不少媳婦子和姑娘在新房裡陪著戴悅,見到傅春兒進來,便鬨笑道:“新媳婦,你正經小姑子進來了——”也不曉得戴悅是不是便一陣緊張,垂下來的蓋頭便輕輕地抖動著。

傅春兒笑道:“嫂子。我把大堂嫂也帶來了,來,你們倆也說說話,親香親香。”便將陳氏拉過來,拉著她在戴悅身邊坐下。陳氏被她這麼一拉,身不由己,少不得要與這位三堂弟的新媳婦說兩句話。戴悅只極小聲的,陳氏問一句,她便打一句。

傅春兒瞅了這個空,就溜了出來。拉著玉簪問:“見到大伯與大伯孃了麼?”玉簪一愣,便道:“沒啊——”傅春兒心裡便更覺蹊蹺,這一對夫婦,怎麼在傅陽大婚禮成的時候也不在,而且陳氏總好像纏著自己的樣子。總感覺上好像有些事情,不大對啊。她一面想著,一面回到新房裡,見到陳氏正焦急地望著門口,見自己進來,便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心中便有數。

大伯與大伯孃兩個,必是有什麼事情專門避出去了,只將陳氏留在這頭,免得自己刻意去尋他們。

過了一會兒,傅陽則被一群兄弟們擁了進新房來,吵著要看新娘子,唬得新房裡的女眷們紛紛起身,避到了隔壁一間去。只有喜娘笑嘻嘻地從旁給傅陽遞了喜秤過來,對傅陽說:“時辰正好,新郎倌兒正好來掀了蓋頭了!”

傅陽面色平靜,用喜娘遞來的喜秤挑下了戴悅頭上蓋著的紅蓋頭,在眾人的嘖嘖稱讚聲中,戴悅極其不好意思地露了臉。旁邊喜娘一疊聲地道:“恭喜新郎倌兒新娘子,百年好合,白頭到老。”旁人這才省過來,紛紛送上些動聽的好話兒。

傅春兒避在一旁,仔細打量這位新嫂嫂,只見戴悅畫著尋常新娘子的濃妝,面上被撲得到處是粉,雙頰與嘴唇都被胭脂塗得赤紅赤紅的。傅春兒心想,這真是,誰給大嫂畫的這新娘妝啊。不過她也得承認,即便如此,戴悅開了臉,再加上大約心中舒暢,面上露著十二分的嬌豔,比日前見到的那個怯懦的戴家二姑娘,實在是要美上好幾分,而且整個人在羞澀之際,卻顯得容光煥發。

大約嫁給哥哥,令這位姑娘真心地歡喜吧。傅春兒在一旁默默地想著。喜娘便裝模作樣地取了一塊米糕,用筷子挾了送到戴悅口中,道:“生不生?”

戴悅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此刻卻只見明豔,她低低地道:“生——”整個新房裡看熱鬧的人便轟然叫好!

傅陽正待給新婚妻子遞個安慰的眼神,冷不防同樣生乎乎的米糕也送了來自己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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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陽掀了蓋頭之後,年紀輕的男賓們又都擁著傅陽退了出去,大家紛紛恭維傅陽竟討了這樣美貌的一個媳婦。這時候,已經離開席的時候不遠了。

待開了席,傅春兒終於見到大伯孃金氏匆匆地進廳,她先是走到陳氏身邊,低聲地問了幾句,陳氏還不及答言,傅老太太那頭已經先喚了一聲:“老大媳婦,去哪裡混了,一整天都沒有見你人影。”一句話出口,不少坐在附近的女眷親戚,都往這邊的席面上看過來。

金氏大是尷尬,也不好辯駁解釋,連忙走到老太太身邊輕聲說了幾句,傅老太太抬頭很怪異地看了她一眼,便示意她趕緊閉嘴,坐下吃席。陳氏坐在傅春兒附近,一時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婆母的動靜,突然一回頭,見到傅春兒也正在若有所思地望著她,一怔。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