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舉,是江離聲從凡間畫本子上學的。

她那些年,學別的不行,但讀書她在行,至少讀過不會忘。

衛輕藍猛地回身,眼底黑霧翻滾,盯著她。

江離聲鬆開他,縮回手,聲音小了些,“不、不行就不行……你、你別衝我發火啊……”

以前的衛師兄應該是行的,畢竟還要跟她一起尋摸雙修之法,如今不行,大約是成魔的後遺症?

她正心裡腹誹,衛輕藍忽然又傾身過來,將她覆住,貼在她耳邊,咬牙切齒,“你別後悔。”

“……”

整個玉闕宮,自從魔域被修復後,宮殿一直空著,等著迎回他們的魔主。

本來安靜至極,但這一夜,低低泣泣,帷幔晃動,整整響了一夜。

窗外一株桂樹,落了疾風驟雨,雨打嬌花,豔麗中透著無盡的楚楚可憐。

江離聲後悔了!

她哭死幾次,暈死幾次,後來實在受不住了,死死抱住衛輕藍,求饒不止,“衛師兄,我錯了……”

衛輕藍見她實在哭的可憐,方才放過她,抱著她開啟了另一扇門,也有一處池子,這池水裡長有一株睡蓮,黑色的花瓣,他抬手,將睡蓮中溢位的黑氣封住,抱著江離聲入水,為她清洗。

水溫舒適溫暖,江離聲心裡罵罵咧咧地想,這不是還有一處暖和池子嗎?這人心眼子怎麼這麼多,偏去那個冷徹骨凍死人的池子。完全忘了是自己要跟過去一探究竟的。

又頭腦暈暈地想,畫本子是騙人的,這事兒哪裡快樂了?明明是她身心俱疲,飽受摧殘折騰,而這人卻是神采奕奕,這快樂是給男人的吧?女人完全沒有啊……

她全身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軟噠噠地軟在他懷裡,罵著腹誹著,終於耐不住疲憊,睡了過去。

衛輕藍低頭看她,嬌嬌柔柔,可可憐憐,讓人還想繼續欺負。他抿了抿唇,將她抱起,出了池子,回到房間。

此時,天已微亮。

他將江離聲放到床上,抬手給她蓋上薄背,站在床前,立著看了她片刻,轉身,出了房門。

玉闕宮又恢復安靜,晨曦的微光透不進魔域,這裡一直都是昏暗的,只有西方上空一縷殘陽如血。

清冷的白玉階,泛著冷冷華光。

他站在殿門前的白玉階上,負手而立,任冷光打在他身上。

某一刻,他是想將她也徹底變成魔的,摧毀她的靈府,廢掉她的修為,如他所說,渡給她魔氣,將她也變成魔,那麼,他們便徹底拴在一起了。

但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會不會消散在他手心。

他掙扎之下,什麼也沒做,只將她折騰的死去活來,彷彿能舒慰他從醒來後,飄落不定的心。

儲物戒內,江離聲的傳訊牌又震動亮起。

他拿出來,如玉的手指點開,隨意地翻了翻,短短時間,大約有數百個傳訊,有九成是清虛的人,聽聞他魂燈滅了,擔心她想不開,為他殉情。

殉情嗎?他想著。

若是當初,他果真沒被救回來,她會殉情嗎?

記憶裡,因為強迫,她才答應與他在一起,沒心沒肺的人,長出點兒良心也不多。如今呢,被他強行帶來魔域,也沒有半絲不情願,今日本想放過她,但她偏偏不知死活地招惹他。

在玄天境和守住他的秘密面前,她選擇了他,在讓他死還是成魔前,她選擇了他,在他想要到極致又自厭抽身時,她依舊選擇了他。

他不禁想,若是他攻打修仙界,讓魔域一統呢,她會怎麼選擇,還會選擇他嗎?

他心裡冷冷嗤笑一聲,應該不會了吧?

她喜歡看畫本子,學了一堆道理,應該會奉行畫本子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