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難解難分,十多年了也決不出勝負,哪兒還有精力去歐洲插一腿。

難道說世界上到處都在打仗,風景唯有這邊獨好嗎?過去的十年差不多還真是這樣。亞洲東部和南部,在大明帝國日漸強盛的背景下秩序井然,沒發生過大規模戰爭。

但有一種武器對全人類都有效,既不能躲也無法閃避,時間!

十年,多少曾經的敵人煙消雲散,又有多少親人、朋友、同僚撒手人寰。皇妃王氏薨了、姥爺永寧候王天瑞和舅舅錦衣衛千戶王長錫走了、老岳父博平候郭維城也走了。

李實、張然、鄒義、王國泰、白倧……一大批太子潛邸也都陸續離開,就連有可能禍害遺千年的魏忠賢也在去年病死。很顯然,他沒達到成為禍害的法力。

西南總督袁可立、內閣大學士葉向高、方從哲、翁正春都沒抗住時間的摧殘。阮香江致仕之後返回安南老家,安度晚年。

兵部尚書王在晉、工業部尚書徐光啟、農業部尚書王象晉、大理寺卿高攀龍、左都御史顧大章、三省總督周道登、工業部左侍郎李之藻、兵部左侍郎熊廷弼、半月談主編馬經綸……也陸續倒在了任上或者家中。

看著一個個熟悉的身影永遠離開,洪濤沒有太多惋惜和悲痛。他見證了太多生離死別,早就麻木了,唯有在遇到某些難題時才會偶爾想起某個人的音容笑貌。

再看看日漸衰老的王安、袁應泰、楊漣、左光斗、李如樟、李如梅和人到中年的王承恩、魏三、譚不明、朱海鷗……恍如在看一部歷史紀錄片,片中人物走馬燈般的替換,唯獨不變的是觀眾,也就是自己。

按照25年一代人的演算法,自己熬走了整整一代人。但若是隻算政治生命的話,絕大部分官員的高光時刻不會超過15年,也就是說自己熬走了至少兩代人。

眼下的大明帝國朝廷雖然沒有進行大規模吏治改革,卻悄悄轉變了政治版圖。出自新學和海戶司的官員佔據了多數,且身居高位,來自傳統科舉的官員越來越少,發出的聲音和影響力也越來越低。

現在的朝堂裡真做到了上下一心,令行禁止,皇帝的意志就是唯一,沒有任何探討對錯的必要。即便仍有少數政見不同者也舉步維艱,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不隨波逐流、要不被龐大的體系碾碎。

這就是洪濤計劃中的第二步,以時間換權力!不用拼命挖傳統官僚們的祖墳,也能最終完全掌握話語權。事實證明只要上位者壽命足夠長、腦子足夠用,再加上那麼一點點運氣,完全可以做到。

你可以不同意我的理念,也可以陽奉陰違磨洋工,但只要你活不過我,早晚要把權力交出來。雖然這麼做會拖上二三十年,得有足夠的耐心,卻可以讓權力交接得特別平穩,且沒有什麼副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