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準備關燈鎖門,許寂連忙上前問道:「張老師,你見到餘校長了嗎?」

「嗯?」張老師想了想,道,「沒有。好像從五六點開始,校長辦公室的燈就一直是黑的吧。」

從學校到隔壁村子來回要十幾公里,就算山路走的再慢,七八個小時之內也應該回來了啊。

許寂心中有些不安,於是找到了齊賢一中的隨行老師邱越,並向他說了餘校長和江伩去找大樁的事。

「許寂,你先別擔心,」邱越安慰道,「也有可能是被留到了村子裡吃飯過夜什麼的,我記得我好像留過村長的電話,你等一下我找找啊。」

邱越找出了村長電話號,等訊號好不容易通暢起來,電話接通後,村長又去了大樁家問情況。

電話轉接過去後,只聽大樁的奶奶扯著大嗓門兒說道:「孩子早就被餘校長和一個小夥子領走了啊。下午三四點那會兒就走了,怎麼現在還沒到嗎?」

許寂看了眼窗外的滂沱大雨,等邱越一掛電話,許寂就沉聲道:「去找人,現在就去。」

雨夜的山路十分泥濘,齊賢一中隨行的師生中,所有男的加起來不過才八個人,他們穿著雨衣拿著手電筒,在花杉小學另外兩位老師的帶領下,順著去村子的山路開始找人。

狂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吹得山中草木『唰唰』作響,傾盆大雨直直地透過高聳的樹林打在身上,噼裡啪啦的如同釘子一般扎的人生疼。

雨衣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大家從裡到外都濕透了,連鞋子裡都混著地上淌過的泥水。

「徐校長——!」

「江伩——!」

「大樁——!」

大家艱難地開口大喊著,每張一次嘴都會有泥水灌進嘴巴里,連睜眼都變成一件困難的事情。

直到下了花杉小學所在的東山,走到了兩山之間的小路上,他們也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眾人漸漸感覺有些疲憊了,尤其一些養尊處優慣了的學生,其中兩三個人開始小聲抱怨起來。

「這麼找得找到什麼時候啊?」

「就是啊,就我們這幾個人,把兩座山都翻一遍,那不得翻到天亮啊?」

「誒,我跟你們說啊,前幾天我還跟學校的張老師聊過呢,聽說這裡的山經常在下雨的時候發生各種小型的泥石流,聽說以前還死過人呢!」

「真的假的?不會吧?有這麼嚴重嗎?」

「當然了!泥石流是開玩笑的嗎?這要是被卷下去,哪裡還有命啊?」

「天哪,我們就是來參加個實踐活動,居然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啊?江伩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這個可不好說,我——」

「閉嘴。」

前面傳來冷冷的呵斥聲,小聲議論的幾人嚇了一跳,他們抬頭,只見許寂正回頭眯著眼望著他們。

一張慘白的臉毫無血色,只有眼底冒著猩紅的血絲,許寂板著一張臉處在爆發的邊緣,識眼色的幾人立刻閉上了嘴。

又過了半個小時,他們總算在西山的半山腰上看到了餘校長的身影。

餘校長的樣子十分狼狽,他的腳崴了,身上也沾滿了泥水,碎了半邊的眼鏡東倒西歪地掛在臉上,連暴露的面板也帶著零零碎碎的傷口。

「餘校長。」邱越搶先一步上前扶住了餘成平,「你怎麼樣?沒事吧?」

「我——」

餘成平剛準備開口,有個人突然上前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啞聲問道:「江伩呢?」

餘成平抬眼望去,見許寂正眉頭緊鎖的看著他。

「下午我們從大樁家回來的時候,正好下起了大雨,於是我們就加快腳程往學校趕,沒想到在下山的時候又遇到了山體滑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