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她會把我拉回來。”

可是,今天……

妹妹是他的界線,可是今天,他將要拋棄她。

從此以後,再也無法追求自己的安樂,無法再回頭了。

漫天飛舞的雪花轉瞬就吞沒了他的背影。

【素颯】

素盈嘆了口氣。“我註定要寂寞啊!我是一味毒藥。誰碰,誰的仕途就要遭殃。”

謝震卻說:“我也曾以為自己是毒藥——無數次出生入死才得到將軍封號,可是彷彿被詛咒似的,從那之後屢戰屢敗。”他抬起頭,望著素盈說:“跟隨我、信任我的人,先後死在我的眼前。連我自己,也要被軍法處置。於是好像寫遺言似的,寫了一封信給你。”

素盈聽得呆住,喃喃道:“我不記得呢……”

“我記得信裡慨嘆,不知有沒有人會為我收骨,即便沒有,不知有沒有人會為我落淚,即便沒有,不知有沒有會在日後提起,曾經認識我這樣一個人。”謝震傻傻地笑了一下,說:“我的上司准許我戴罪立功,在上戰場之前,我收到你的回信——‘我會,我會,我會’。”

“這是我活下來的緣故,為那三個‘我會’。”他說。“這是我一直都在的緣故——不希望看見那個說出‘我會’的人,對是非生死、人情冷暖再也無動於衷,再也不能說出‘我會’。”

他嘿嘿低頭一笑,說:“這樣的理由,如今自己想來也覺得天真。可既然是真心想過要實踐的事,就值得去做。”

素盈的嘴扁了扁,“你要知道,我不僅僅是一無所有。我還會帶走別人的一切——選擇和我站在一起的人,會受我連累。”她看著謝震,說:“你若問我會不會為了逃避寂寞,阻斷你的未來,我會用‘不會’回答。”

【謝震&素盈】

槐花

宮廷夜深,只剩幾聲怪鳥悲啼,一團昏蒙月光。她在陰翳中尋找白花,仰頭轉來轉去,一個立不穩,仰面朝天摔倒在地,摔得眼冒金星,才想起來今日午飯晚飯都沒吃上。

她又是委屈,又是傷心,忍不住在角落裡嗚嗚地哭起來。

忽然有人說:“真傷心呀!”

聲音跟槐香似的,清清淡淡。忘機抬頭一看,發現一棵粗壯的槐樹旁站著一個紅衣女童。忘機不知道她是誰,不敢貿然說話。

女童的樣貌天真脫俗,同情地看著忘機說:“如果一輩子過這樣的日子,可怎麼辦呀!一定會忍受不了而死掉的。”

忘機畏懼地問:“有什麼辦法呢?”

“有啊。”紅衣女童說,“世上的任何東西,都可以換來。好日子也一樣。”

忘機神使鬼差地問:“用什麼能換?”

女童躲在陰翳裡,說:“我給你榮華富貴,而你——用壽命來換。”

“壽命?誰的壽命?”

“你的壽命,以及,這個國家的壽命。”女童輕輕地咬著指甲說:“用你的十年和這個國家的十年,來換一年榮華富貴,你覺得怎麼樣呢?”

“好呀。”忘機不假思索地回答:“那麼我多換幾年好啦!現在這樣的日子,長命百歲不過是多幾十年的痛苦。至於國家……”

真寧的國家。忘機幾乎要將那一句“時日曷喪,吾與汝偕亡”說出口。少幾十年,於天下蒼生來說,也許是一種幸福!

“什麼時候能讓我得到?”忘機問。

女童咯咯地笑著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她說完,像怕被月光傷到似的,拼命往陰暗處躲閃。忘機好奇,她怎麼能躲到那麼狹小的陰影裡?去尋那女童,卻怎麼也不見蹤跡。

她惴惴地不知女童究竟是什麼,也不知自己是否做了一個荒唐而短暫的夢。

可是不久之後的一天,她又看見一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