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三更。月如鉤。

大頂山迎來了宗門部隊,整座山峰沉默矗立,天空飄起了大雪。

進入大頂山的過程波瀾無驚,只有雪花打在臉頰上形成不算阻礙的阻礙。人們都知道戰鬥即將開始,越發緊張

三千人進入大頂山,談不上擁擠。也算不得開闊。

因為宗門不同,各方宗門弟子的手段自然也不同,所以開始分開前行。

張小刀與大師兄陳青竹三人前行,一路登至半山腰,聽到了金屬交鳴之聲,然後看了看大頂山平整的山巔,不知哪裡有什麼人在等待著他們。

眼前雪松林間忽然黑影閃爍,張小刀默然的提箭,然後看也不看,隨手一射。

林間有慘呼聲傳來,張小刀繼續捻起箭羽,重複著剛剛的動作數十次,林間一片慘呼。

陳青竹揚起被月光白雪映襯的光滑半邊臉頰看向了張小刀,目露驚駭。

她從不知張小刀會射箭,只是進青冥峽之前見老青牛全身上下滿是箭筒,便猜到了一些,但見張小刀出手才駭然發現他是有多麼會射箭。

形容流水的動作,淡然從容的表情,他射箭的過程彷彿渾然天成,每一步都給人一種美感,每一次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只是美感的背後,便是冰冷的性命收割,這種強烈的反差太過巨大,陳青竹的驚駭自然變顯得自然而然。

張小刀再次捻起一根細長的箭羽,耳朵微微一動自動過濾了那些慘嚎,確定林間在無可行動的敵人,將細長的箭羽放回了箭筒之中,抽出落雪刀乾脆的衝到了林間。

大師兄與陳青竹緊隨而至,便見張小刀冷漠的用刀鋒劃過奄奄一息的敵人脖頸,血液飈出。

大師兄也從未上過戰場,看到這一幕只是微微簇起了眉頭。

然而陳青竹不僅僅沒上過戰場,她還是一個女人,見到張小刀如此模樣,即便是張小刀的表情格外平靜,也讓陳青竹覺得猙獰異常,她似乎覺得有些不認識張小刀了。

“他們已經沒有戰鬥力了,他們畢竟還是盛唐人。”

張小刀聽到陳青竹的這句話,不由得覺得有些荒謬,他本以為陳青竹應該是格外強大的女人,不過現在看來是女人便又婦人之仁,無論她自身強大與否。

“在戰場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張小刀指著剛剛殺死,倒在樹根下,一臉慘白,脖頸汩汩的流著鮮血的敵人道:“我剛才如果不殺他,他臨死前如果有人不經意的走到他身邊,他會毫不猶豫的拿起刀,插入敵人的身體之中,你信嗎?“

陳青竹不解道:“為何?”

“因為他想在死之前拉一個做墊背的。這很難理解?”

陳青竹不再言語,大師兄簡短道:“小刀做的對。”

話畢,三人繼續登山,一路有驚無險,在這黑夜之中,張小刀手中的弓箭便是死神鐮刀,威力無窮,箭無虛發!

沉默又行了近一個時辰,張小刀的耳朵微微一動,另外兩人也有所察覺。看向了東側。

“似乎遇到麻煩了。”

“去看看。”

“走。”

三人商定之後便向東前行,急促的奔跑聲,驚恐的救命聲,還有利器刺破**的噴血聲接踵而至。

逸劍門便在這片雪林之中,他們的敵人只有兩人,但劍門的長老卻被兩人掌斃,死在了雪地之中。

兩人修為均已到了靈源境,殺掉最辣手的敵人後,逸劍門的弟子自然不在話下。

江秋看著同門被連殺了數十人。面無表情,如果沒有救援的話,這裡唯一能救人的只有她。

因為她已經是御劍師,但她也明白。她只能偷襲。

所以即便同門心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