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

一天過去,一夜過去,外邊安安靜靜,連鳥兒都沒一隻飛過,更別說靈琦回來。

等到天色發亮,我才真的覺得自己在這裡當真連屁都不算一個。

宮裡來了人,抬著八人大轎,還送來一套華貴得不像話地長袍,領頭的太監很是知理,說什麼太后壽辰,上仙出席切

不可怠慢了,才送來這袍子,但穿與不穿全在我,他也能等著,只要午時之前能離府入宮就行。

我原本對著衣衫絲毫提不起興趣,但瞧那面料著實精緻,還繡著山紋翠竹,雅緻不俗,再看看身上套著的白粗布長衫

,思量一二,便讓那太監在門外守著,著手更換。

再出門時,恰好碰上出來看熱鬧的死狐狸,這傢伙一雙眼睛定定落在我身上,嘖嘖兩下,“哎呀,商阡你什麼時候變

得如此臭美了?”

我大窘,回不出話,只得埋頭往轎子裡走,前腳剛邁進去,轎簾還未放下,又被掀開,死狐狸衝我笑了笑,轉眼塞進

來一個人。

宇文極淵似乎還有些無措,被塞進轎子還沒回過神來,死狐狸拍了拍他的腦袋,放下了門簾。

我立刻明白了,此番進宮,既是太后壽辰,那麼說不定有機會能瞧見極淵的孃親。

沒看出來死狐狸還如此的心思縝密。

領頭的太監在外邊道:“上仙,這……”

我示意極淵在我身邊坐下,反正這轎子寬敞,“無妨,直接進宮便是。”

太監應了一聲,轎子晃動,已被抬起,搖搖晃晃地朝外走。

我是第一次坐這玩意,晃來晃去不禁起了玩心,倒怡然自得,宇文極淵就很拘謹,腰板挺得筆直,臉色好像僵起來一

樣。

等過了宮門,他就更緊張了,雙手緊緊抓著轎子邊上的絨布綢緞,骨節都泛了白色。

“其實死狐狸應該陪你來的。”我輕咳了一聲,心道或許那個傢伙在這裡,極淵都不會這般無措。

“是我不讓他來。”他的回答倒出乎我的意料,咬了咬嘴唇“我不想在他面前丟臉。”

到底骨子裡還是有一股傲氣。

我撩開視窗的布簾,周圍宮道邊的御林軍站得密密麻麻,鐵甲錚錚,人類帝王權利非凡,今日若真是太后壽辰,那他

們還真的怠慢不得。

轎子行在勤政殿外圍停下,又有幾名太監上來領路,我們從另一面繞上臺階,迎面就看見了負手而來的月弧殺。

他依舊是老樣子,灰髮披肩,長袍如墨,空蕩的袖子翻飛,不曾多收拾一下。

我瞧見他,他自然也看見了我,兩隻眼睛有剎那的失神,最後還意味莫名地對我勾了勾嘴角。

每次看見他的笑,我都有芒刺在背之感,打了個寒顫,倒再不敢朝他的方向望。

太監一路領著我們進了勤政殿,在龍椅右側下首的方向坐下,這是我第一次進人皇議政的地方,輪氣派,這宮殿與妖

尊天宮真的不遑多讓,我砸了咂舌,妖尊天宮是穿山甲一族用大法力凝石煉製而成,可人皇宮殿卻是工匠們一雙巧手

的傑作,人類的創造能力當真大得很,也不難怪他們一直是人間的主宰。

進殿之後,宇文極淵就一直在四下張望,太后壽辰,舉宮同慶,即便是冷宮中的太妃也會受邀出席,只是如今時辰似

乎尚早,四下還算空蕩,見尋不到人,他便安靜下來,神色上看還是有些惴惴不安,我倒了杯酒給他,還未遞出去,

忽然脖頸邊就伸出一隻手,將酒杯奪了去。

“好酒。”月弧殺仰首將酒一飲而盡,又重新將酒杯放回我手中,抬步向前,竟在我上首的方向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