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陰損之至,索萊木懷疑經此一役,長安以後見到女人都要頭皮發麻,硬不硬得起來都要兩說。

除此以外,日子繁忙極了。

人們養牲畜,收割芽麥,儲存種子,在平原上開墾田地,在山那頭出海。而到了這一年的秋狩節時,阿芬家死裡逃生的小吉拉正式繼承了他亡父的名字,長到了三歲,話也說利索了,成了一個會撒潑會打滾小泥球。

土壤似比往年還要肥沃,田間被人們照顧起來的芽麥比預想中的還要豐收,第一桶釀出來的酒灌進了華沂的酒壺,他大大地喝了一口,舒暢得簡直想要站在山巔大叫一聲。

然而舒慡完了,他又精心地將酒壺收了起來,算計著如何在秋狩節的晚上把長安灌醉了。

灌醉長安並沒有想像中那樣容易,儘管長安已經知道了酒的好處,卻自持得不像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無論多麼的愛喝,他也始終記得喝多了要暈這件事,和索萊木兩個人,就像兩個清修的老頭子,一人端著一小碗,比大姑娘還矜持幾分,半天一口沾不上嘴,十分適可而止地坐在一邊,觀賞著別人發酒瘋。

路達喝多了變得十分粘人,尤其粘長安,什麼話也不說,就在那裡坐著傻笑,長安只好指揮青良把他揹走了。

然而再怎麼自持,也終究是喝了幾口,心比平時跳得快,血也比平時流得快,長安看著青良和路達,臉上竟然流露出了一點憂慮來。

索萊木冷眼旁觀,覺得很有趣,長安這把&ldo;刀&rdo;跟著人時間長了,竟然也沾染上了人味,還學會意味深長地皺眉頭了,便問道:&ldo;怎麼了?教不會青良那傻小子?&rdo;

長安搖搖頭,好半天后才說道:&ldo;路達太喜歡尖刀了。&rdo;

他不像華沂那樣說話,所以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其實喜歡尖刀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每個人都有自己趁手的兵器,尖刀起碼比一丈多長的大馬刀正常多了。然而路達拿著尖刀,卻總叫長安感覺到有那麼一點不安。那孩子勤學苦練,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樣,然而真動起手來,橫劈縱劈卻都是匠氣十足,在長安看來,只是僵硬的模仿,不能算是學會。

這麼長時間,長安感覺他只真正學會了一招,便是前突。

將全身的力量凝聚在尖刀特有的那個尖上一點,戾氣十足,是個孤注一擲的動作。

索萊木聽了一哂,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聽見一陣特殊的笛聲。

只見一個未婚的姑娘盛裝打扮了,用一柄木頭削的短笛子吹出了一陣十分歡快又纏綿的小調子,眾人聽了,立刻心照不宣一般地曖昧地笑了起來。

然後一個大膽的姑娘起了頭,率先跳起來,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根鮮花編的帶子扔在了一個年輕的獸人面前。那小夥子先是沒有反應過來,呆了片刻,隨後臉&ldo;騰&rdo;一下紅得一塌糊塗,低著頭小媳婦似的撿起了那花團錦簇的布帶。

周圍的幾個男人立刻推搡著他的肩膀開始起鬨。

接著眾人活躍起來,一時間鮮花亂飛,險些迷了長安的眼。

他忍不住詫異道:&ldo;這是幹什麼?&rdo;

索萊木抿了一口酒,笑道:&ldo;這叫做&l;投花問路&r;,給你的意中人扔一朵花,對方若是接了,便是願意。不接也不丟面子,等一會亂成一團,人人眼中都只有那一個目標,誰也顧不上看誰的笑話。&rdo;

長安恍然道:&ldo;哦。&rdo;

索萊木看了他一眼,忽然壞笑道:&ldo;不過想必沒人敢投花給你。&rdo;

過往的姑娘很多,長安長得好,雖不愛言語,但對姑娘們從來是脾氣溫和,就像在家人面前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