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能有幾人如公子這般幸運?”

敏之先是一驚,而後話到嘴邊卻嚥了回去。揚頭看著上官令煌彎唇一笑,敏之滿懷信心道,“狄仁傑我雖做不得保證,但我那侍衛風若廷,是斷不會輕易相信的。”

見他毫無根據卻能這般自信,上官令煌淡淡反問,眸子裡戲弄的笑意一閃一閃,“公子可知淮河流域始末在何處?”

敏之頓時啞然。

上官令煌笑眯眯的接著道,“淮河上至紅河口,下到洪山頭止。途經蕭、濉、宿、靈、泗諸縣境,沿淮兩岸多有灣地、峽山、湖泊等,光是支流就有近百。若非神人,不花個三五七年,就是將淮河翻個底也難以尋人。”

敏之心瞬間沉至谷底。上官令煌這一語雖然有些誇大的意味,但聽在敏之耳裡卻是無比真實。

若真依他所言,狄仁傑和風若廷以為自己溺水而死,丟下自己不管,這……

思緒才剛從腦中閃過,敏之立馬搖頭將那荒誕想法甩了出去。

“看來,你也不過是誇大其詞好拿我尋些開心,”敏之側目及時捕捉到上官令煌眼底一閃而過的戲謔,不由得撇嘴微笑,“我自然對他們有信心的很,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

上官令煌將手中木棍直接扔進火堆,扭頭看向敏之時,正好見他俊秀的容顏滿是得意笑容,眼中浮著傲然,倨傲不懼的樣子看上去毫無一絲的威嚴,倒平添了幾分孩子般可愛之氣。

上官令煌定定看了他片刻,唇角挽笑點頭讚道,“恩,總算是個頭腦清楚的。”

“不是所有的公子哥兒都沉迷與酒色之中的。”敏之也不含糊,頷首接受了上官令煌的稱讚——姑且將它自動升級為褒獎好了,“就像我,雖然什麼都不會,但至少眼明心清。”

上官令煌眼底染起一層的笑意,眼簾輕抬時眸中閃動著模糊的溫光,“這失足落水該不會也是眼明心清所致吧?”見敏之臉色窘得發紅,上官令煌點到即止,岔開話題道,“不過這朝中昏庸荒誕之人,又何止一二?”

敏之啃著手中果子,還未多想上官令煌話裡的深意,只聽見他接著又道,“象那賀蘭敏之,雖生得一副好皮囊,卻是汙語穢行,敗絮其內。”

“咳、咳……”才剛說完,敏之一口果皮卡在了嗓子眼處上下不是,憋得他滿臉漲紅,顏色濃得跟浸了血似的。

上官令煌伸手至敏之背上輕拍了幾下,話語絮絮柔軟,飄入敏之耳蝸去令他無端感到一陣頭皮發麻,“怎麼這般不小心,吃個果子也能嗆到?”

敏之渾身不自在的避開上官令煌的手,身子往旁不著痕跡地挪了挪,擠著面部肌膚嘿笑道,“沒什麼,沒什麼。”

上官令煌也不疑有他,轉頭看了看屋外的天色,隨口問道,“才剛過丑時,你可要再小睡片刻?對了,還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敏之想笑,嘴角抽搐半天后卻硬是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我叫陳梓恩。”

輕薄事件

“陳梓恩。”上官令煌隨意笑笑,起身將一旁的乾草整了整後,將敏之抱了過去躺上,“你再睡一會兒,天明瞭我叫你。”

敏之本還想客氣兩句,無奈睡意闌珊,也顧不得面子問題,翻了個身後便闔眼沉沉睡了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敏之模糊睜眼時,屋內寂靜一片,聽不見任何聲響。

轉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屋子,敏之幾乎是立刻翻身坐起,隨手抓了外袍穿上後便往外奔去。

屋外蒼穹玉宇,無雲的天際在晨霧中遼遠而空闊。清晨的陽光在不遠處的河畔灑下瀲灩金光,微風拂過,碧綠的河水微波盪漾。

不會是趁自己睡著時偷跑了吧?

敏之站在屋前踮腳眺望了半晌後,終於在心底下了結論:那人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