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堂吉訶德閣下。”

“呋呋呋呋……”對面的男人低聲笑了,邁開長腿慢悠悠地朝他走了過來。

“那麼,這麼久的尋寶遊戲,少校有沒有什麼收穫呢。”

壓低的嗓音帶著奇異的抑揚,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

時風沉默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男人似是並不在意他的反應,自顧自地接著說:

“剛剛藤虎大將還在我這裡,我們切磋的相當愉快,可惜現在他已經離開了,不然你們或許還能見到一面。”

說完,彷彿真的遺憾似的,他搖了搖頭。

時風挑眉,淡淡接到:

“那麼閣下不如放我追隨而去?”

沒有回應時風的試探,金髮的男人慢慢走到他近前。

此刻他低著頭看他,風格詭異的墨鏡在這樣的角度下泛著幽幽的光。

提起一絲戒備,時風繃緊了氣息,嘴邊卻依舊噙著淡笑,表面上還是一派從容模樣。

高大的男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又低聲笑了,與他錯身而過走向了一旁的雕工精緻的石桌。

皺起眉,時風順著他的動作望過去,看著他在一邊坐下,又揚臂拍了拍手。

緊閉的門應聲而開,有侍從端著托盤走進來。

金紋繚繞的白瓷的壺端坐中央,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低調而華貴,白淨小巧同樣點綴著金紋的茶杯分置兩旁。

瞥了一眼侍從端起瓷壺傾倒的動作,城堡的主人翹起二郎腿,隱在墨鏡後的目光攫住了對面站著的人。

“這次,換我請你喝一杯吧……”

他撐著手臂歪著頭,壓低的嗓音彷彿能從胸腔深處滲出沁著涼意的笑來。

皺了皺眉,時風沉吟了一陣,還是抬步走了過去,落坐在石桌邊。

伸手端起了茶杯,他湊近了,眉心有一瞬間蹙緊,卻又在下一刻鬆開了去。

只是可有可無地抿了一口,他便放下了杯子,再沒去動它的意思。

“如何?”把玩著手裡與他自身風格迥異的精緻茶杯,對面的金髮男人隨意地倚上桌子,挑眉問。

“抱歉,天夜叉閣下……”

抬眼對上對方的視線,時風看了他一會兒,平淡而緩慢地開口:

“我不愛喝酒。”

語氣無甚情緒,內容又太過平常。

似是未曾想過會得到這樣普通的一個答案,對面的人動作有一瞬間停頓。

默了一陣,男人抬起寬大的手掌抵著額,自喉嚨深處震顫出笑來:

“可你還是嚐了一口,即使你已經聞出了那是酒……”

“雖是酒,也是好酒。”

安靜了好一會兒,時風才慢吞吞地開口。

抬起頭,他坦然地看著他:

“更何況不喜歡,並不代表不會。”

“我倒是喜歡這個說法。”

金髮的男人挑著眉,興味的目光落到對面的人從未摘下過的黑色面具,壓低的嗓音帶著沙啞,嘴角勾起的弧度越發肆意:

“不過,莫非少校有在向我暗示什麼?”

沒去接對方的話頭,時風垂下眼。

手邊精緻的白瓷茶杯攏著淡淡的水色,若不是方才抿了一口,是茶是酒,他未必看得透。

笑了笑,他伸手點點杯沿:“的確沒有人規定,茶壺裡裝的就一定得是茶。”

淺色的酒液蕩起一圈漣漪,他抬頭看向對面的人:

“但閣下這一番戲耍,元帥此刻恐怕已經怒火中燒。”

“元帥?”

男人微揚的下巴線條凌厲,挑起的音調摻雜著若有似無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