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巡長閃閃爍爍的說:“鹿家號稱鹿半城,意思就是半個城都是鹿家的產業,別看咱們現在吃飯的館子老闆不姓鹿,可房子還是租的鹿家的。那鄉里鹿家的地野了去了,他們家管事騎馬一天都轉不過來。”

“不得了,那真是不得了啊。”

“那當然,人家爺爺生前是前清軍機大臣鹿傳霖,在四川辦學,張之洞的姐夫。給這老鹿家正下好大一份家業。”

“哦。我聽說鹿傳霖是個清官啊。”

“三年清知府還有十萬雪花銀呢,何況做軍機大臣的。再說了,他不貪不佔,家裡給他貪佔不就好了。他當了大官後來這投靠他家的鹿家宗祠後人就有一百多戶,沒這麼大家業哪養得起。”

“說的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人家都舉家找來了不照顧一下就生分了。不過,鹿家孩子不少吧,他幹不好換個鹿家人當隊長不就行了。”

“忘了跟你說了。這位鹿學楠鹿隊長是鹿家的嫡子嫡孫,媳婦是霸縣朱深的女兒,門當戶對啊。”

“這朱深又是什麼人?”

“北洋時期的京師巡捕總監,內閣司法總長,大理院總檢察長,北伐後回家養老了。”

“這麼說,我們這位鹿公子很不得志啊。”

“那當然,他總是說要不是南京政府,三十歲前起碼混個處長乾乾。”

“劉哥,喝酒喝酒。”金霸天也不知道,一個小縣城這麼深的水。那個羅縣長很明顯對土匪財產的興趣超過了剿匪本身,指望他換掉保安隊長看來是別想了。外縣人做縣長就是這樣了,一般是鬥不過本地土豪的。(發哥躺槍)

既然縣長指望不上了,那就指望軍長吧,這一塊是二十九軍剿匪的範圍理論上是暫歸二十九軍宋哲元處理。擁有車站鐵路的定興縣也有電報局,金霸天在酒席吃完後給宋哲元拍了一個電報,要求撤換定興縣的保安隊長另派一個繳費小隊(三百人)坐火車趕來定興剿匪(易縣沒火車站)。

宋哲元很快回電:“繳費小隊已派出,等車中。保安隊長能否不換。”

金霸天回電:“不換不行。”

宋哲元回電:“這個真的不好換。”…;

金霸天回電:“你親戚?”

宋哲元回電:“不是我親戚。”

金霸天回電:“那是誰親戚?”

宋哲元回電:“鹿仲麟侄孫,託我關照。抹不開面子。”

金霸天回電:“鹿仲麟何許人也。”

宋哲元回電:“前同僚,老長官部下。”

金霸天也服氣了回電:“你妹。”

宋哲元回電:“大妹淑真,二妹淑貞。已嫁人,勿念。”

作為世界上最先進最昂貴的聊天方式個人業務一字一角六分,花了幾塊大洋金霸天又網聊了一次還被軍長涮了一把。電報局的小姑娘眼睛都亮了,小縣城平時沒多少電報業務,而業務量和工資是掛鉤的,要是人人都這麼聊天電報局業務會更好的。

金霸天最後一想,就一百多人的保安隊,沒有還能咋的又不指望他們能打仗,找個巡捕帶路也是一樣的。咱不跟他一般見識,咱回去睡覺。

找旅館開了間二樓的上房住進去,摩托車駕著輕機槍太扎眼停放在旅館的院子中。

話說那鹿學楠鹿大少爺回到家中後,幾個貼心的手下也來請安。什麼叫貼心人呢,少爺不高興的時候知道少爺為什麼不高興,還能解決了這就是貼心人。有個同宗同輩叫鹿學濤部下問道:“少爺可是看不慣那姓金的。”

“看不慣又如何,人家帶兩個衛兵就能拿下武順和,咱們的人去打武順和被人家一個埋伏槍聲一響就全亂套了。年紀輕輕的,本事可不小,我才是一個保安隊長,人家都是少校軍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