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著性子邁著小碎步,總算到了院門口。深吸一口氣,久違的自由正在向我招手,一顆心狂跳不止……

似是故人來

快步溜出了小院,發現院裡和院外簡直是天壤之別。二者的差別就像是粗布和絲綢,一個看著平凡,摸上去剌手;另一個眩目華麗,手感柔如凝脂。如果說院裡是青菜豆腐,那院外就是滿漢全席。有著王者的富麗與霸氣,也兼具文人的靈秀與含蓄。從沒見過幾乎矛盾的兩種風格,能如此和諧地統一在一起。園子的主人肯定不簡單。

我現在的任務是逃跑,不是參觀遊覽。還沒被衝昏頭腦,趕緊離開才是我要做的。只是這偌大的園子就是個大迷宮,望著一條條的岔路,不知該去向何方。算了,隨便選一條吧。反正園子的面積和門的數量一般是成正比的。

挑了條湖邊的小路,一邊是碧綠的湖水,一邊是依依的垂柳。加上我這件青衣,哈哈,這是最好的保護色。

“你,站住。”聲音底氣十足,充滿威懾力。完了,怎麼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停下腳步,等待厄運的降臨。

“你是哪個房裡的,我怎麼沒見過你。”我抬起頭看向來人。他身材不高,年齡在四十到五十之間。頭髮花白,五官沒什麼特色,眼睛裡透著精明。衣服料子雖不算華貴,但也不是普通下人的裝束,大概是個管家。

“回爺的話,我是新來的。”趕緊彎腰弓身,壓低聲音,做出幾個顫音,儘量顯得謙卑。

“新來的。”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聲音裡也沒透露出什麼資訊。真是隻老狐狸,我該怎麼辦?“長福。”他向另一個方向大喊,聽名字像是個小廝。

“錢管家。”管家?還真讓我猜對了,怪不得這麼狡猾。

“吳媽昨天就跟我抱怨她那人手不夠,你把這個丫頭領她那去吧。”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懸著的一顆心落回了原地。

跟著長福踏上小橋,穿過花叢,在曲曲折折的迴廊上拐了幾拐,進了一個院子。院子很大,相當於我那個院子的四倍。院裡掛著萬國旗,都是被單衣服之類的。難道這是洗衣房?

“吳媽,吳媽。”長福一邊喊一邊在被單之間穿梭。

“來了,來了。”從被單後鑽出一個女人,四十多歲,身材苗條,眼角的皺紋遮不住曾經的美貌。“我當是誰在叫魂,感情是你這個小兔崽子。說吧,有什麼事。”

“呵呵。”長福搔搔後腦勺。“錢管家說你這人手不夠,讓我帶這個丫頭來。”右手一指,把吳媽的視線轉向我。

她的兩道X光徹底把我掃描了一遍。“這丫頭長得倒挺嫩的,怎麼來幹粗使活呀。那個錢管家,真不懂得憐香惜玉。叫什麼名呀。”

“我叫……小青。”既然穿了青色衣服,就先做一回蛇精吧。

“小青。名字不錯,跟我來吧。”看著她扭來扭去的身影,我懷疑她才是一條成精的蛇。

層層的被單後面,是兩座衣服堆成的小山。“天黑之前,把這些洗乾淨。要是完不成,你今天的晚飯就沒有了。記住,別洗破了。”說完就扭搭扭搭走了。

天哪,我怎麼又變回洗衣工了。好在這項業務我熟,咬咬牙就挺過去了。我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還以為她是好人。現在更正,她不是蛇精,是法西斯。

很久沒洗過這麼多衣服了,都有點佩服我自己了,我就是打不死的。躺在炕上捏著酸酸的胳膊,還不忘小小的得意一把。吳媽安排我和另外四個女孩子住在一起,當然是大通鋪。

每天給我送飯的丫頭住在哪裡,也是大通鋪嗎?這麼晚她還沒回去,不會沒人發現。再往下分析,他們也該發現我不見了,或許正在到處尋找。有誰會知道我還在這裡洗衣服,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事實再一次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