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太熱的話,你把空調調低點就好,我也不冷。”

賀景延微怔,不懂紀彌為什麼突然這麼講,因為車裡確實不熱。

“設定了25度,再低該打冷氣了。”

實際紀彌同樣覺得正合適,不過他有些糾結地蹙了下眉。

這位助理茫然指出:“可是你在臉紅呀。”

他再無辜地說:“我以為你覺得熱,原來不是嗎?”

話音落下,賀景延半晌沒理睬,就是默默往下調整了兩度。

紀彌看得滿頭霧水,心說,不舒服就不舒服,有什麼好硬撐的呢?自己又不會嘲笑他。

這時候果汁已被放涼,他也跟著喝了一口。

然而,紀彌拿起杯子,驚訝地感覺這杯似乎特別滿?

自己最開始有刻意記下,把喝過的那杯放在了左邊,以免與賀景延的弄混。

但在酒店門口被糾纏的時候,他有沒有無意把袋子換過手?

這袋子正反印花一模一樣,因為只是淺淺地喝了一小口,兩杯重量也很難區分出來……

話說有沒有可能是顧慮過多了?紀彌眼神渙散地自我安慰。

但礙著一時緊張,他甚至變得無法確定,最初記下的到底是左邊還是右邊。

紀彌越琢磨越忐忑,愣是不敢聲張。

……沒辦法想象這件事如果被老闆知道要怎麼辦。

以對方的挑剔勁,會不會很生氣,又會不會認定自己辦事不靠譜?

完蛋了,紀彌

強顏歡笑,窘迫地抿起嘴角,再偷偷打量賀景延的神色。

好在賀景延完全沒有發現,就是車裡還是熱,這人耳尖還泛著紅。

這事憋到了晚上,紀彌實在難以獨自消化,可不適合告訴同事。

他找jg訴苦:[想不失業真的好難。]

jg這會兒沒線上,想想也是,都過年了,誰和自己一樣哪兒也不用去?

估計在趕飛機吧,紀彌嘆了口氣,然後失魂落魄地開啟電腦麻將,準備來點國粹的薰陶。

不知不覺搓到大半夜,搞得自己頭暈眼花,心情是好了,但走路都在飄。

賀景延從書房出來,就見到紀彌搖搖晃晃在客廳喝水。

“小紀老師,看完論文了?”賀景延搭話。

紀彌稍稍咳嗽了聲:“嗯,看得眼睛發酸,過來歇會兒。”

賀景延像一隻大尾巴狼,還裝出感慨的樣子。

他問:“瞧你捧著玻璃杯,手都在發抖,什麼論文啊,衝擊力這麼可怕?”

紀彌是滑鼠點多了,跟人裝蒜:“總之很重磅。”

賀景延眼珠子一轉:“看來高手很多啊,今天晚上胡過沒有?”

紀彌嘴皮子太快,下意識驕傲:“好幾次誒。”

說完,他怔了怔,察覺賀景延壞得要命。

紀彌瞪了對方一眼,轉頭與jg後悔。

i:[當我沒說前一句話,剛才反思了下,悟了,上司擁有我這種員工,也是他平時作孽多端該得的。]

經過這麼久的磨合,紀彌適應了與賀景延的相處,很多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第二天,他與人面對面吃火鍋,沒了歉意也沒了懊惱。

桌上互相夾過幾次菜,紀彌的次數比較多。

體貼程度令人懷疑,他是不是刷到了職場拜年攻略,趁著天時地利在做向上管理?

由於他以往不是這種路數,賀景延被突然獻殷勤,體驗感就和吃斷頭飯一樣,堪稱食不下咽。

總有一種不妙的直覺,像有危險在等自己領教。

看著碗裡的菜越來越多,賀景延沒能忍住,藉著少爺病開始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