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她才緩過來。

“怎麼不開燈啊?”她一邊換上拖鞋,一邊問他。

他沒有任何回應。

當她走近他時,他一抬頭,滿眼的紅血絲衝擊著她的眼球,他的右手攥著什麼,袖口向上挽起恰好露出觸目的青筋。

他把身旁沙發上的紙袋狠狠地甩到她面前,“啪”的一聲重重地丟在茶几上。

她蹲下身開啟紙袋,裡面厚厚一沓全是她和齊塵的照片,有他在餐廳握她手的,有他攬她腰入懷的,有她扶著他的,有她主動投入他懷抱的……張張親暱,張張對他都是致命一擊。

“怎麼解釋?”

“尋軼,事情根本不像照片拍得那樣容易讓人誤解。”拍這些照片的人絕對居心叵測,每個拍攝角度都選得曖昧,好似她和齊塵真有什麼。

“誤解?”他把手中被他攥成一團的照片丟到她面前,他的周身散發著戾氣,用極度危險的口氣問:“那這張呢?”

她開啟,是一張她和齊塵在她家樓下親吻的照片,黯淡的燈光打在兩人的臉上,雖然看不清臉部的表情,但是兩人親暱的動作清晰可見,很明顯她沒有拒絕他。若在尋軼看來,她還有點心甘情願的感覺。拍這張照片的人故意模糊很多細節,放大了他們倆親吻的動作。

而看完照片的她卻不知如何向他解釋?是說因為齊塵的一個眼神怔住了她?他會信嗎?如果她如實說了,那他們倆一定會牽扯出當初齊塵腿受傷的那件事,想必又是一頓大吵。現在的她是進退兩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而把照片送至尋軼手上的那人就是要她解釋不清。

兩個相愛的人之間最怕的就是這種解釋不清的誤會。

“清語,怎麼不說話了?是無話可說?”他傾身向前,一隻手捏住她放在茶几上的手腕,眼神冷厲,“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麼事來。”

她打了個冷顫,這樣心狠手辣的他讓她害怕。

“你先鬆開我,我的手腕被你抓得有點疼。”她手腕處的青紫色細筋往外凸起,筋與筋之間的交錯變得愈加透明,手也因為血液不流通而發脹。

他抓得更緊,“疼啊?那和我的心痛相比呢?”

他步步緊逼,直到把她逼到牆角無路可退,最後只能任他宰割。

一切已成定局,那就是他不相信她,而她說再多也沒用。

她垂下眸子,也不奢求他能放開她。

他另一隻手挑起她的下巴,然後在她唇上摩挲著,眸色裡的佔有慾不藏半分。他粗暴地吻住她,先是咬了她的唇,再一個帶著濃濃佔有慾的長驅直入。她討厭這樣的吻,可只要她掙扎一下,他就更加折磨她。然而,他要的並不是只有一個吻這麼簡單……

他直接把她按壓在地面上,手迫切地撕扯著她的衣服。她被他鉗制著不能動彈,無可奈何之下對他說下了狠話:“尋軼,這樣只會讓我恨你。”

他停住了,居高臨下地望著身下的她,她倔強地與他對視讓他清楚她的認真。他放開她,耳畔迴響著她剛剛的那句話。

恨他?恨他?恨他?

她狼狽地從地上爬起,散著凌亂的頭髮和衣服往臥室走,現在,她一點都不想看見他。

“站住。”他一聲呵斥,宣判他的命令,“清語,現在就跟我回E市,不管你願不願意。”

她說他要自由,好,他給,可結果呢?在她面前,他努力地一退再退,生怕傷害她。為了她,他放下自己一貫的原則,迎合著她的要求。而這次她和齊塵的事打破了他的底線,也激起了他按捺許久的野性。

她也不甘示弱,只留一抹堅定的背影給他,說:“我不會跟你回去的。”然後,她徑直走進臥室,鎖上門,而眼淚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不爭氣地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