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哥,我都說了不要貿然動手,這位少夫人心慈仁善,我們搶錯人了。”

一撮毛道:“搶沒搶錯我不管,我只想聽她說說,到底怎麼幫我們雪冤。”

聶貴妃道:“就算我將隨身金銀都給了你們,也幫三位懲辦知府,洗雪冤屈,賀蘭還事有成千上萬的老百姓捱餓,”頓了一頓,接道:“請你們相信我,今日之事,絕不會就此不了了之。”她這話說得平平淡淡,但自有一股威嚴,教人無法抗拒。

那老大怔怔聽著,過得片刻,忽探手入懷,取出方才從聶貴妃手中掠得的金銀首飾,小心翼翼放在坍倒的轎子上,說道:“夫人肯放我們三人一條生路,我三人日後就是餓死,也絕不敢再做打家劫舍的勾當,不過,還請夫人莫忘今日的話。”

聶貴妃道:“好,大丈夫言而有信,你們走罷。”

三人之中,銀盆臉最是通情達理,故沒受傷,他聞此忙扶起二哥,說道:“少夫人,我等沒來由便將夫人轎子砸碎,陪是陪不起了,這三匹馬,權當向夫人賠罪之物。”

聶貴妃鑽入坍毀的轎中,拿出一個包袱,從中掏出三錠銀子,說道:“你們身無分文,如此回家只怕果真要餓死了。”

三人面有愧色,均不敢接,聶貴妃道:“就算是我買你三人的馬。”

那大哥道:“那也無需這麼多。”古鉞聰道:“讓你們拿著就拿著。”三人望一眼古鉞聰,均甚惶恐,銀盆臉接過銀子,說道:“多謝少夫人。”

聶貴妃道:“皇上並非無道昏君,賀蘭橫徵暴斂、欺壓百姓的事,若非地方官員欺瞞朝廷,就是我尚還不知此事,你們放心去罷,我答應你們,一定將此事稟知皇上。”

三人本是百姓,被迫落草為寇,聽聶貴妃口氣,似乎不止與當今皇帝相識,還甚是親近,不由一身冷汗,又向聶貴妃深一鞠躬,相攜而去。

眼望著三人一瘸一拐走遠,聶貴妃輕輕嘆了口氣,方才回過身來。古鉞聰當即跪地,說道:“草民古鉞聰見過聶貴妃。”聶貴妃忙伸手去扶古鉞聰,說道:“公子不必多禮,該是我多謝你救命之恩才是。”

古鉞聰站身起來,與聶貴妃目光微微一觸,更覺不敢直視,輕輕縮手從聶貴妃手中抽出雙臂。聶貴妃笑道:“對了,公子怎知我身份?”

話音方落,只聽一人道:“是我告訴他的。”正是歐陽龍兒。

聶貴妃突然間見到歐陽龍兒,斜瞥了一眼古鉞聰,隨即大喜道:“龍兒妹妹,你怎麼也在這裡?”水月郡主本來驚魂未定,此時見到歐陽龍兒,本來煞白的面頰終於泛出紅潤。

兩人初脫險境,此時他鄉遇密友,自手攜手言歡,有說不完的話。

三位年輕女子說話,古鉞聰不便湊太近,只遠遠站在一旁等著,見三人絮叨良久,不時回頭看看自己,隨即又是一陣格格嬉笑,古鉞聰不知她們是否在笑自己,不免甚是窘促無趣,又過不久,忽見歐陽龍兒紅著臉回過頭來,說道:“喂,你傻站著幹麼,過來有話問你。”

古鉞聰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走近前去,問道:“什麼話?”

第十二回畿途漫漫28

一撮毛也啐了一口血水,他氣惱銀盆臉方才不動手,說道:“曹仁竹,我他媽有眼無珠,竟與你這等貪生怕死之輩義結金蘭。”

那大哥也道:“老三,你真讀書讀昏頭了?竟指望她為我們做主?”

不等銀盆臉答話,聶貴妃道:“你不說,怎知我不能。”

那大哥脫口道:“就算你管天管地,能管得了狗皇帝麼?”

古鉞聰心中一驚,只見聶貴妃蛾眉微微一皺,問道:“你先說說是什麼事?”

那大哥眺望小鎮,緩緩道:“十年前的拜月貢,不過每年每戶繳納三兩銀子,誰知此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