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讓人知道的功夫,她便避入浴房,她篤定,沒人敢偷窺她洗浴。

慢吞吞洗了個熱水澡,出來換了一套衣服,擦乾頭髮,鬆鬆挽起,漫步走到客廳。

段隨雲正在主位上坐著,看她出來,陰沉的臉色亮了亮。

美人出浴總是賞心悅目的,何況這美人還是時時刻刻惦記在心頭的那個。

慕清妍卻遠遠的拉了把椅子坐下,招手命婢女端了點心香茶上來,緩慢而優雅的吃著。

段隨雲目光溫存,看著她吃了兩塊點心,喝了一碗花茶,這才開口:“在這裡住的還習慣麼?”

慕清妍沒有笑意的扯了扯唇角:“到了今天這種地步,你我還有虛與委蛇的必要麼?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段隨雲的目光似乎僵凝了片刻,露出一絲苦笑:“清妍,你我當真到了這般地步?”

“閣下到底有何來意?”慕清妍聲音清冷而略帶敵意。

段隨雲無奈的蹙眉:“我們當真不能回到從前了麼?”

“閣下若無事,”慕清妍作勢起身,“恕我不能奉陪了。”

段隨雲嘆了口氣,溫存的目光變得冷硬:“好吧,我需要你一封親筆信。”

“不可能。”慕清妍一口回絕。

“你以為我當真得不到你的一點筆墨?”段隨雲似乎有些不耐煩,但還強自忍耐著。

慕清妍笑:“怎麼會?你既然有本事把奸細安插到楚王府,怎麼可能得不到我的筆墨?你只不過不確定我和潤澤之間到底有什麼通訊息的手段而已。”

一語中的。

段隨雲眼瞳微微一縮,眼神複雜,既愛又恨,愛她的聰慧,恨她的聰慧從來也不屬於他。

“在文字上做功夫,也不外乎添筆減筆,或藏頭,或迴文,”慕清妍慢慢說道,“可是你永遠猜不到我會用哪種,或者猜不到會在那幾個字上做手腳。”

段隨雲冷冷一哼,忽然轉開了話題:“你知道我今日見了誰?”

“你若想說,我邊聽一聽,你若不想說,我也沒什麼意見。”這便是慕清妍漠然的回答。

段隨雲握了握拳,纖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因這一握過於用力,骨節泛起奇異的青白色,在那如玉的手上顯得格外猙獰。

“看來我還是待你太溫和了,”段隨雲深吸一口氣,儘量平緩了自己的呼吸,“還是你在恃寵而驕?”

“如果你的寵愛是欺騙是禁錮是威脅,”慕清妍譏諷的道,“那麼,我以為,這世上沒有哪個女子會期待這樣的寵愛。”

“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你若能夠做到,你便從此自由。”段隨雲靜默片刻,緩緩說道。

“你不必說這要求到底是什麼,我做不到。”慕清妍卻一臉決絕。

“你!”段隨雲一挑眉,臉上怒色一閃,“你都不問一問這要求到底是什麼?”

慕清妍清凌凌的眼眸中泛起點點鄙薄之色:“也不外乎自願做你的女人。”

段隨雲瞳孔一縮:“你便一點考慮都沒有?歐競天所能給你的,我全都能給!”

“可我能給他的,半分也給不了你。”慕清妍一步不讓。

“不惜一切代價?”

“你說呢?”

“來人,”段隨雲把手一拍,“帶上來!”

一個女子被推了進來,腳步踉蹌而慌亂,已經過了中秋,她卻還穿著單衫,面板泛著淡淡的青色。

女子抬起頭,披散的頭髮兩邊散開,一眼看到了慕清妍,不由得驚喜呼喊:“慕姑娘!”

聲音耳熟。慕清妍仔細觀看,透過層層汙垢,終於看到那張清秀的容顏,是曾經熟悉的——劉春花,劉家屯的村女。

霍然站起,慕清妍走到劉春花身前,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