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樓突然心裡有些自責,自己在出發前往保定府的時候應該先妥善安置他們姐弟三人的,實在不行讓他們跟著一起去保定城也行。

現在如何是好?他們是否還活著?如果還活著又是被什麼人帶去了哪裡?

徐雲樓拿起了手裡的那封書信仔細地看了看那三個字,盯了好半天這才感覺這三個字寫的那種無奈。

不過筆鋒的走勢平順,並不像是生死之際寫下來的,而且如果真有生死之憂,何必給自己留一封信呢?

思前想後徐雲樓覺得這封信必然是擄走他們的人讓燕雪晴留下的。

這就說明對方似乎怕或者擔憂自己察覺異樣然後尋找他們。

“對方應該認識我,甚至有可能就是錦衣衛裡面的人。”徐雲樓坐在桌前認真地在腦子裡排查錦衣衛中的每一張自己熟識的面孔。

篩選了一會之後,徐雲樓將楊文元的臉鎖定在了自己的腦子裡。

“應該是他,一來他有可能是當初那個使用戚家刀的人,二來也只有他才會讓燕雪晴給我留一封書信不讓我察覺到事情真相心裡惦記。”

徐雲樓一想到這兒心就涼了半截,如果真是他自己要怎麼做?直接去問?對方恐怕不會承認,而且自己收留幽市逃走的‘餘孽’這算怎麼個意思?

到時候不僅無法打聽到訊息,還會給自己惹上新的麻煩,更重要的是他現在無法確定楊文元到底是信王的人還是魏忠賢的人。

如果是前者,那還好說,反正不管信王信不信自己為對方效忠,但對方都明白自己沒有選擇必須站在他那邊。

可如果是後者,那自己基本上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雪晴三人了。

徐雲樓心如亂麻,一時間竟然想不出任何應對的辦法。

思前想後他決定去詔獄碰碰運氣,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總要試試。

想到這兒徐雲樓拿起刀立刻出門去了,走在街上的時候他也是心神不寧,滿腦子都是燕雪晴他們到底是被什麼人擄去了哪兒裡是不是安然無恙。

這一慌神連路都沒看清直接將一個人撞到了地上。

對方癱坐在地正要開口罵娘,一看到自己撞的是錦衣衛,當即跪在地上求饒。

徐雲樓哪兒有心思跟他墨跡,攙扶起對方之後拍了拍對方身上的灰便快步離開了。

回到衙門前往詔獄,門口看守的錦衣衛將他攔了下來,徐雲樓要去拿腰間的總旗令,發現沒有,於是又往懷裡一摸,頓時心頭一驚。

“腰牌忘了拿,我回頭再來。”

自己迷迷糊糊地將總旗令放在家裡的桌上忘了拿,而讓他心驚的是懷中多了一封信。

剛才在街上那人是故意撞向自己的,順手就將這封信塞入了懷裡。

可徐雲樓剛才心亂如麻,此時想要回憶對方的相貌,只知道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迅速地來到一間屋子把房門關上,拆開信封之後裡面的內容讓他面色一變。

——今日丑時鳴玉坊凌煙閣一見,我有她的訊息。

信的背面有一個紅色的異獸圖章印記,這應該就是前面的信物了。

徐雲樓深吸了一口氣,有‘她’的訊息,那這麼說來,此人就是知道燕雪晴在自己家中的知情人了。

而且從內容來看,擄走燕雪晴三人的不是寫信之人,至於為何要向自己透露訊息,八成是想以此從自己身上交換什麼。

無論如何,今日去見了就知道了。

原本要去找凌一山的,但現在有眉目了徐雲樓就不打算把對方牽連進來了。

他在衙門歇息到了子時一刻便離開衙門前往鳴玉坊了。

凌煙閣是京城之中文人才子舞文弄墨的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