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著急,這過會兒就把人給送來了,定是的,定是的。”

幾位重要人物盡數散去,獨留下滿朝的看官在那裡浮想聯翩。打頭的相國高泰明就跟自家媳婦——漣漪公主嘀咕上了。

“這事情還真有趣,之前,段正明與王后娘娘是不清不楚。後來王后娘娘不明不白地喪命,王上為段正明主婚,說要娶個宋國的郡主,兩國聯姻共結秦晉之好,沒想到這送來的新娘子竟與不明不白死掉的王后長得一模一樣。這下子好了,人家小夫妻倆還沒洞房,王上先把弟妹弄進自己寢宮了,兄弟兩個——扯平了。”

他兀自說著,段漣漪卻出神地想些什麼,忽然她眸光一亮大呼:“不好!”

段素徽並未回大正殿後宮,而是徑直去了永耀齋,站在那幅一人來高的丹青面前,他凝神良久,久到不曾察覺她已站在他的身後。

“素徽……”

時隔三月,這兩個字再度從她的口中發出,卻已是別樣一番感悟。

背對她而立,他不回頭,不去看她,也看不見她眼裡的無限感激。他只是問:“傷,痊癒了嗎?”

“負王爺悉心救治,已見大好。”

他笑,那笑意輕輕地溢位嘴角,不多不少,不濃不鬱,“我只知他擅長相面,不知他還有這兩下子。”

“素徽。”她走近他,想要直視他的雙眼,他卻避開了,不想看到她嗎?還……怨她?“素徽,我不知道該怎麼表示我的感謝,我知道說再多的話也沒用,但我還是要說,謝謝你,謝謝你的成全。”

他別過臉去,只是盯著那幅丹青,“其歡……不,知歡郡主,從今日起,你便是大理儲君的王妃,日後你會做這大理王朝的國母。我知道,我虧欠你五年的幸福,現在,我全部還上了。”

他是還上了,現在,輪到她虧欠他的了。

“素徽,既然你有心成全我和正明,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為什麼要……為什麼要……”

“逼著你動手?”段素徽替她說出那些她說不出口的話,“我沒想到你為了他,真的會出手毒殺我。”

到底是一起伴了二十多年,無愛,總有情吧!

“我想了很久,怎麼才能把你還給段正明。”他背對著她,說著那些早該告訴她,卻一直不曾說出口的話,“當年永嫻太后一紙婚書,即便知道你心繫段正明,我還是得娶你。這五年,你心心念唸的人是他,我知道,我不說,因為說也無用。叛臣楊義貞奪宮,我放你遠走高飛,命你帶著乳孃的骨灰回老家,因為我知道,這些年段正明就留守在你老家。我有心成全你們,可我沒想到最後我能登基做王。一國王后怎麼可能走失?沒奈何,我接了你回來,我怕段正明會再次棄你而去,連個讓我把你還給他的機會都不留給我,所以我封他顧國君,這樣才能留住他。

“再者,如你所言——這王位不屬於我,從不屬於我。我總該覓個繼承大統的人,段正明是一心大師之孫,正統正宗的皇脈。我需要他變得強大起來,強大到足以登基為王,足以對抗內憂外患。人心的強大需要磨礪,便是他的磨礪——有些事,我不得不做。有些手段,我不得不使。可……我想成全你,我一直都想成全你們。然,身為一國之母,王上的妻,王爺的嫂嫂怎麼可能變成王爺的女人呢?我需要時間,需要辦法,需要手段,需要契機,需要很多很多你想也想不到的東西。就在我即將想到辦法的時候,你們開始動手了。”

曾以為,他們之間,那些話永遠不必說出口。她懂他,如他懂她一般,他們……總是彼此懂得對方的。

孰料,那些未曾說出口的真心到底成為了他們彼此頸項處的繩索。越勒越緊,直至再難喘口活氣。

她掩面,幾乎哭泣著喊出他的名字:“素徽,是我……對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