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卻看到碧溪仍舊傻愣愣的站在那兒,安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些年,因為碧溪是賈赦給的,安卉對她雖然談不上親近,卻總是有著幾分別人沒有的尊重,也算是全了賈赦的面子。可是,如今她心裡惱了賈赦,自然也就看賈赦的丫鬟不順眼,更何況,她還如此沒有眼色。

安卉沉下一張臉,冷冷的開口,“怎麼?我說了不算?”

因為安卉並不算一個尖銳的人,所以,就算生氣,她也並沒有把話說得很難聽。

碧溪微微一怔,慌忙俯身施禮,不管怎麼樣,她都是個下人,如今,她且聽令便是,“是,奴婢這就下去!”

安卉沒再多看碧溪一眼,她只是站在視窗,任由冷風吹來,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了。雖然她一向是個冷情的人,但是這幾年賈赦小火慢燉,在她無意間那人已經進入了她的心裡,讓她忍不住有些熱血沸騰。現在,她需要給自己好好的降降溫。

不是不知道這樣會生病,只是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因為,她感覺自己已經生病了,比著涼要重一些,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充其量,也不過就是類似於所謂的失戀。她又不是古代人,失去了丈夫的喜愛,便好似失去了生命一般。對她而言,失戀就應該和感冒一樣普通,當時是有些難受,但是難受過了之後,該怎麼樣,還怎麼樣。與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就這樣,安卉吹了很久很久的冷風,她以為自己一定會生病,結果,她沒有生病,卻聽說賈璉生病了。

“找大夫看了嗎?怎麼樣?嚴重不嚴重?”安卉看著這前來報信的小丫鬟,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小丫鬟低眉順目,語氣平穩的回答,“已經請大夫看了,大夫說並不嚴重,只是昨天突然變天,不小心著涼了而已。”

“璉兒年紀小,你們這些身邊伺候的,就該多經著點心才是。”安卉嘆了一口氣,她心裡雖然惱了賈赦,卻不可能遷怒賈璉,聽到這孩子病了,自熱很是關心,她起身道,“你雖然這麼說,我卻還是不放心,須得自己去看看才是。”

“二爺說了,請太太務必不要擔心他,等他好了,必定立刻來向太太請安。若是太太因為擔心人而被過了病氣,那就是他的罪過了。而且,剛下過雨,外面路滑,若是太太不小心驚著了或是滑著了,則更是讓他難安。所以,請太太放寬心便可。”

賈璉現在並不想見安卉,因為他心裡有些亂。當時奶嬤嬤的那番言論,他實在是接受不了,於是,他也不顧奶嬤嬤的阻攔,便跑了出去。只是,還未出門,天兒就變了,一時間狂風暴雨的,倒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還未想出主意,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落湯雞,然後,他就還無意外的受了涼,如今,便躺在床上對抗病魔。

安卉並不知道賈璉的想法,只道是這孩子心地善良,真的為她著想,冰涼的心裡湧起了一股子安慰。她也確實覺得累了,雖然她在窗邊吹風不曾病倒,卻也害得她一夜難眠,頭更是隱隱作痛,還一陣一陣的止不住的有些噁心。

“既然璉兒這麼說了,那你們一定要小心伺候主子,知道嗎?若是璉兒好了,我自然少不了你們的賞賜,但是,若是伺候的不經心……”

安卉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她並不擅長那惡狠狠地話來威脅人,但是被威脅者自己會尋了自己最害怕的事情來腦補,所以,她也不需要把話說明白了。而且,她一直覺得,這樣說話其實是很有腔調的。

小丫鬟屈膝,“是,奴婢明白,必定讓太太放心。”

安卉點了點頭,擺擺手便讓那小丫鬟退了下。她心裡只想著,一定要命人照看好賈璉。如今那二房的賈珠沒了,王氏受了巨大的打擊,她實在吃不準王氏接下來會做什麼,若是王氏恨毒了她,轉而把魔爪伸向賈璉,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