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拉著行李箱,站在鞦韆架子下面有一下沒一下地推著沒人坐的鞦韆。

早晨的陽光打在他身上,使他周身泛起一圈不真切的光影。馮翊不覺間就看得有點痴,一時間忘了回話。直到宋濟瑜在那邊寶兒寶兒地叫了五六聲,說聽不見聲音要掛掉了,她才終於回神。於是她跟舅舅說徐廷和都已經安排好了,到了杭州再打電話給他。

掛了電話馮翊對著徐廷和一揚下巴;聲音居然有些顫:“走吧。”

回程時選了旅遊大巴,馮翊靠窗坐,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不一會兒又睡著了。起初她靠著窗戶,車子搖搖晃晃她腦門兒也就一直往玻璃上磕。最後徐廷和看不下去了,伸手把她攬過來靠在自己肩膀上。沒成想這姑娘立刻驚醒,有點心虛地瞟了瞟徐廷和肩膀上,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沒有如預想的一樣摸到哈喇子,但她仍然說了句不好意思。

徐廷和被她這一串動作唬得一愣,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靠著睡會兒。”徐廷和把肩膀往馮翊那邊湊了湊。

馮翊也趕緊往窗戶那邊湊,靠著窗戶閉上眼睛:“不用,硬枕頭才有質感。”

這時候車子一顛,馮翊的腦門兒又往玻璃上一磕,她有些吃痛地皺了皺眉。徐廷和乾脆直接伸手再一次把她攬過來:“讓你靠著睡你就靠著,廢什麼話。我肩膀不比窗戶軟。老往玻璃上磕,你腦門兒就不疼?”

馮翊想再彈回去,可是徐廷和手上使了勁,她是掙扎不動了。只好靠在他肩膀上,嘴裡仍舊說著謝謝。

七月下旬的杭城有些悶熱,早晨柔和的陽光到中午已經要用毒辣來形容。下了大巴之後,馮翊只想快點再一次投入冷氣的懷抱裡。只是進了定好的酒店之後,她又開始坐立不安——這間酒店的浴室的一面牆壁竟然是上半截光面玻璃下半截毛玻璃的設計。

徐廷和很淡定,這份淡定到了馮翊眼中就成了他故意為之的佐證。這一次馮翊學乖了,片刻之後她也像徐廷和一樣淡定,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於是她坐下來給宋濟瑜打電話報座標,邊打電話邊偷偷觀察徐廷和的動靜。徐廷和只是來來去去地掛衣服整理行李,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

馮翊心中竊喜,掛了電話跟徐廷和說:“那個,我舅舅待會兒來接咱們去吃飯。”

宋濟瑜開著輛黑色雅閣來接他們,車子是幾年前買的,不過一直保養得不錯,看上去和新的一樣。

宋雅瀾和馮翊、徐廷和坐在後排,一見面就姐姐姐夫叫得極親切。

不熟悉的路走起來總是會顯得很漫長,馮翊覺得這段路開了有半個多小時。她一直看著車窗外,不覺得眼暈倒也還好。直到車子熄火,她才把目光收回來。

眼前的地方還是小時候來過,雖然印象模糊不過到底還是能想起這裡叫吳山廣場。畢竟十來年過去了,這兒變了許多。馮翊跟在宋濟瑜後面,由雅瀾挽著胳膊,一邊走一邊在那兒東張西望。

“姐你在找什麼呢?”雅瀾看她這幅模樣,歪著腦袋看著她,問。

這時候馮翊好像是找到了自己想找的,笑了笑,轉過頭說:“沒找什麼。就是看看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兒變化有多大。”

“嗐,”雅瀾趕緊拉著她往前小跑幾步跟上自己爸媽和姐夫,“能有多大,吳山廣場歲數還沒我大呢,再變也還是那樣。”

馮翊偷笑,心說變成這樣就夠了。

午餐是在一家看起來十分氣派的酒店吃的。包間的大小足有馮翊爸媽家客廳那麼大,一面是落地窗,可以看見吳山廣場的景觀。想必宋濟瑜又破費了一次。

下午兩個人又被帶去了舅舅家裡,舅媽倒了水又抱出各種小零食放在茶几上招呼著他們。沒幾天就開學的準高三生宋雅瀾被催去寫假期作業,馮翊和徐廷和兩個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