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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我都是在這樣的酒吧裡度過的,聽別人的故事也講自己的故事,跟陌生的男女說一些曖昧的話,做一些曖昧的事。都是成年人,自己的身體自己作主,只要你能找到感覺,不用擔心責任和義務,放下以往的一切,沒有學歷、教養和道德的約束,發現日子換了一種顏色也是可以過下去的。
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看過六世*倉央嘉措的介紹,這個生在佛門卻嚮往紅塵的情僧,他的詩篇至今還在西藏各地經久不衰地傳唱著。我心裡千迴百轉著的《那一天》,每個醒來的深夜都會讓我淚流滿面。期待著有那麼一天,也有這樣一個人讓我頂禮膜拜。
那一天,
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
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藏婚(13)
那一月,
我轉動所有的經筒,
不為超度,
只為觸控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
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
我翻遍十萬大山,
不為修來世,
()
只為途中能與你相遇;
……
因為倉央嘉措,我去了瑪吉阿米。傳說,這裡曾經是他約會情人的地方。不管這是真是假,僅《那一天》就足以吸引我去探尋他的足跡。坐在靠窗的位置,我要了啤酒慢慢地喝著,看那留言簿上各種文字表達出的同樣情感:捨不得拉薩,捨不得這裡。我拿過筆,在上面寫下這麼幾句:倉央嘉措,我來找你了,在此等你,永生永世。然後看著那幾個字大笑,然後灌了一大杯啤酒進肚。
永生永世,這世上還有永生永世嗎?
連自己都不信的話,別人又如何會信?
喝了多少瓶啤酒?我沒有數過,只知道桌上堆滿了空瓶子。我趴在桌子上,彷彿看見那些瓶子變成一張模糊的男人的臉。我總看不清男人的臉,總記不住他們的樣子。什麼時候能讓我記住一張臉,哪怕那張臉不夠精緻,五官如餅也好啊!總比沒有記憶、一片空白來得實在吧?
我拿過一瓶啤酒,倒上,喝。
迷茫的時候我喜歡喝酒,而不是抽菸。我見過女朋友們抽菸,那細細長長的香菸夾在纖長的指間,吸一口,從紅唇間徐徐吐出,含有淡淡菸草味的輕煙就瀰漫了整張臉。那樣子,就像一個憂傷、美麗、優雅的舊上海富貴女人了。我也嘗試過把自己變成憂傷、美麗、優雅的舊上海富貴女人,但總讓煙嗆得自己幾天都不舒服。還是算了吧,吸菸的優雅女人看來這輩子跟我是無緣了。無所謂,我還有酒啊,酒一樣可以讓我忘掉一切。
倒酒,喝。
侍者送來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指了指我的身後。
回頭看了一下,一個黑黑的康巴男人正對我笑,兩排白白的牙齒閃著亮光。
你笑起來很*,牙齒白白的,可以去拍牙膏廣告。我說完便轉身,喝光了那杯熱牛奶。
接下來幹什麼?
倒酒,喝!
然後,那個黑臉的男人拿著大大的啤酒杯過來了,把我面前的酒全倒進他的杯子裡。我傻傻地看著面前的酒杯變空,然後盯著他問,我的酒呢?
他向侍者打了個響指,說,再來一杯熱牛奶。然後看著我問,叫什麼名字?
燕子。我隨口說。
一杯牛奶又放在了我面前,熱騰騰的,我的眼睛開始發熱,沒有預兆的,眼淚就流下來了,大顆大顆地滴在牛奶裡。我端起杯子,把自己的眼淚和牛奶一起喝乾。
是怎麼出門的,怎麼走下那高高的直直的木梯?我討厭那梯子,那麼窄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