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捂住自己的胃,發出一聲類似於泣聲的悲嘆:「他是為我而死,死的毫無意義。我辜負了他,也辜負了你。我辜負了每一個信任我的人。」

「哥譚總會孕育出怪物,先是蝙蝠俠,後來是小丑,然後是一個又一個瘋狂又邪惡的怪胎。」

「所以我讓你離開這裡。離開哥譚吧,尼莫,離開讓你心碎的這一切。」布魯斯最後的聲音聽上去實在太悲切。

「可我不在乎。我只想要他們血債血償。布魯斯。」尼莫都不知道該為誰難過。

布魯斯·韋恩,他本該在情場上春風得意,在戰場上算策無疑,可是現在,他被摧折成為一個脆弱的,只能依靠酒精和藥物才能讓自己獲得片刻安寧的失敗者。

布魯斯呵呵笑了兩聲,問:「這樣的話,第一個該死的就是我。」

那我也該死。因為我一開始就選擇了逃避,我不應該放任傑森去追逐那個愚蠢的理想。我應該把他抓起來,幫他洗腦,給他催眠,讓他徹底認同我,成為一個能平安長大的,普通的孩子。尼莫這麼想著。

他沒有躲開布魯斯貼著他臉頰的手,只看著他毫無生氣的,蒼白的臉問:「你想怎麼死?」

布魯斯歪了歪頭,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尼莫單膝跪在他面前,他綠的的眼眸裡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他單手觸控到布魯斯撫在他臉頰上的手,輕聲問他:「我殺了你好不好。」

布魯斯用自己目前不甚清醒的腦子艱難的思考了一陣,然後搖頭:「我也不值得你這麼做。」

「可是我能讓你痛。」尼莫說。

布魯斯笑了,這是今天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

他放鬆了全身的肌肉,將自己的弱點完全暴露給尼莫:「來吧。」

尼莫默默在體內運轉魔力,將自己所剩的全部魔力灌注在身體的肌肉裡強化它們。他在聖魔法學院不止學習魔法,也跟騎士們學習過近戰技巧,只是魔法師們都不常用這些技能就是了,如果魔力要用來強化自己的肌肉和敵人肉搏,那基本上離死也不遠了。

他抽走布魯斯手上的酒瓶放在桌上,用拇指蹭掉他唇邊的血,然後靠近他的臉,狠狠咬上他帶傷的嘴角。

布魯斯怔楞一瞬,沒想到他說的「痛」是這種方式。

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間,尼莫抬手,狠狠按住了布魯斯肩頭那個潰爛的傷口。

布魯斯悶哼一聲,常年高強度的身體訓練讓他的肌肉早就形成記憶,大腦還沒有發出指令,身體已經條件反射的狠狠一拳擊中尼莫的胃部。

在受到攻擊的一瞬間,尼莫悶哼一聲。他遵從曾經學習過的技巧,雙手握住布魯斯的手臂,轉身一個用力,將他摜倒在地。

兩秒,或者更短的時間,尼莫單膝抵住布魯斯的膝蓋,一手握住他肩上的傷口,再次用力一捏。

醉酒和藥物讓布魯斯的身體遲鈍,否則即使尼莫強化了身體,也絕不可能把蝙蝠俠壓在地上,當然,被壓倒的過程中還有一點意想不到的驚訝在裡面。

肩上的痛讓布魯斯繃緊肌肉,舌根抵住牙根。他的全身都在胃痛的影響下瘋狂報警,肩上的這點傷對他來說實在不是什麼不能忍受的疼痛。

他不停的提醒自己對方不是敵人,是尼莫·卡洛斯,這樣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不至於對他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傷害。他一記左勾拳擊中尼莫的臉頰,尼莫一手接住他的拳頭,另一隻手臂直接卡住他喉結最脆弱的位置。

尼莫俯下身,貼近布魯斯的耳廓:「噓——」

他的氣音掃過布魯斯的耳廓,溫柔的好像情人間的低語,可事實上他們兩個都知道,他們此刻就像兩個在寒冬裡的乞丐,只能透過汲取彼此身上的體溫來苟延殘喘片刻。

「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