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頁(第1/2頁)
章節報錯
紅色雲錦上繡著暗紋,花犀帶將緋衣高高束起,勾勒出一段利落修長的腰線。他站在廊簷下,外界風聲呼嘯,碎瓊飛舞,而她蓋著大紅蓋頭,在人群簇擁下一步步朝他走來。
陸珩提了半年的心終於落下,他防備的那些事情並沒有發生,一切都是最順利的模樣。她乖巧等在原地,期待熱忱地等著他來娶她,如今他已經順利接到親,接下來一路,不可能再出波折了。
王言卿眼前通紅一片,根本看不清自己走到了哪裡。喜娘示意她行禮,王言卿就端正行萬福,她站好後,還不知道下一步要往哪個方向走,手忽然被一陣溫暖包裹。
覆在她手背上的手修長有力,指腹、掌心有細微的薄繭,王言卿馬上意識到這是誰。王言卿有些納悶,昨日聽喜娘說流程時,沒記得有新人牽手這一環,是她忘了嗎?
王言卿見四周沒人反對,就以為是自己記岔了。其實並非她記錯了,而是陸珩自作主張改流程。
喜娘急得眼睛都瞪大了,禮成前夫妻二人不能接觸,陸大人此舉於禮不合啊!但喜娘看著陸珩平靜深遠、不可見底的眼睛,到底不敢廢話,只能裝作自己瞎了眼,由著陸珩去了。
陸珩牽著王言卿進入正堂。廳堂正上方已經擺好了王驄、沈蘭的牌位,陸珩和王言卿依次對著靈牌下拜。
婚姻大事,未敢自專,告知祖宗,永保百年。
陸珩默默在心裡對未曾謀面的王驄夫妻說抱歉,他行事不義,望岳父岳母原諒。今後他願意接替岳父岳母,用一生陪伴她,保護她。
拜別高堂後,喜樂再次吹打起來,陸珩帶著隊伍騎馬,而王言卿在喜娘們的攙扶下登上花轎,前往她後半生的住所——陸府。
王言卿坐上花轎後,悄悄鬆了口氣。她滴水未進,而這一身衣裳十分沉重,她一路上又是拜又是起,漸漸覺得渾身無力,眼前發暈。王言卿暗暗告誡自己再忍一下,等到陸府拜堂後,她就能回新房歇著了。
王言卿雙手交握,哪怕無人看著,她也端端正正坐在花轎裡。王言卿正在恢復力氣,突然感覺到下方有動靜。
王言卿一驚,趕緊挑開蓋頭,朝下看去。電光火石間王言卿飛快地想,今日婚禮,她唯獨在今天沒帶防身匕首,莫非有人算準了這個,在花轎裡設伏?
可是,這乃是迎親隊伍,前面不遠處就是陸珩,僅隔一道簾子就是隨從侍衛,刺客藏在這裡有什麼用?
一切發生在剎那間,王言卿低頭看的功夫,對方也從座位下的暗格中爬出來了。她看到王言卿,不顧自己半邊身體還在暗格裡,祈求地對王言卿使眼色。
王言卿看出來,這個女子是怕她出聲喊人。王言卿明明沒有見過這個女子,心裡卻湧上一股莫名的熟悉,內心深處彷彿有一道聲音提醒她,她不必緊張,這個女子不會傷害她。
王言卿想不通這陣聲音來自何處,但她覺得一個女子躲在轎子底下,應當另有苦衷。王言卿便沒有出聲,而是默默挪開,先讓這個女子從座位下方爬出來。
翡翠能自由行動後,立刻對王言卿跪下,低聲說:「姑娘,奴婢總算找到您了。」
錦衣衛最高指揮官成婚,花轎當然十分氣派,同時容納兩三個人都不成問題,王言卿和翡翠一坐一跪,完全不覺得擁擠。而女子的體重輕,她們兩人恐怕還沒有轎子重,所以轎內多藏了一個人,轎夫也沒感覺到不對。
王言卿看著跪在自己腿邊的人,生出一種非常荒誕的感覺:「你是誰?」
「奴婢是翡翠。」翡翠低頭拭淚,迎親隊伍吹吹打打,高亢的嗩吶聲壓倒一切,翡翠刻意壓低了嗓音,竟也沒被外面人聽到,「姑娘,奴婢伺候了您十年,您連奴婢都不記得了嗎?」
陸府宛如鐵桶,而王言卿暫居的宅院也被陸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