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咳了一聲,沒有說話。

蘇綰固執地站在那裡,死死盯著這兩個處在權勢最高峰的男女。

地母嘆息了一聲,自腰間取下一朵素白的玉蘭花骨朵,隨手一拋,剛好落到蘇皖懷裡,蘇綰連忙抓住。

只聽地母淡淡地道:“若是有什麼事,你便對著這花喊三聲地母,去吧。”

蘇綰默默地施了一禮,轉身離去。

她走後,天父道:“他不是不爭氣麼?你怎麼還要幫她?”

地母道:“我不是幫她,我是幫你。你好歹也是天父,怎麼盡幹這種下三濫的事呢?居然騙一個小小的散仙,你真是黑心爛肝。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最討厭你這種口是心非,虛偽做作的樣子。”

“你怎麼能這樣說我?我做了什麼了?難道說,我讓自己的骨血為三界萬物犧牲也是錯的嗎?他是我造出來的,理應為我排憂解難。”天父的一雙眼睛睜得滾圓,俊臉變得鐵青。

地母冷冷地道:“你說得不錯,但你錯在不該欺騙她,利用她。我看不慣。”

天父大怒:“我有什麼地方你是看得過的?我若不這樣做,三界就會亂套,會毀滅的。你難道就忍心眼睜睜地看著我們辛辛苦苦建造起來的世界坍塌?我騙她是不該,但既然事情無法改變,她又可以替我喚醒你,我自然要……”眼見地母的臉色越來越冷,他連忙改口:“我也是為了她好。你想,她晚點知道不是就能晚點傷心嗎?”

地母斜睨著他:“還有呢?你還替她著想了些什麼?”

天父蔫巴巴地說:“沒了,我,我會補償她的。我收她做我的弟子好不好?我還沒收過弟子呢,這是多麼大的榮光……”

“你想收人家,也要看人家看得上你的人品不。”地母冷笑了一聲:“我不是說你讓源子韶去消弭絕世天劫有什麼錯,我是看不慣你的這種欺瞞之術。總想著把一切都算盡,一切好處都佔盡,不捨又哪裡會有得?你這個脾氣一日不改,我一日看你不順眼。”說完摔袖而去。

天父氣的渾身發抖,在她身後賭氣喊了一聲:“你總是和我作對!去了就永遠都不要理我!”

見地母理也不理他,他的氣焰越來越小,愣愣地看著地母的背影輕聲說:“婦人之仁!你懂什麼?真是太護短了。”

宵宵立在遠處把二人的對話都聽了個乾淨,突然對蘇綰無限同情。假如蘇綰知道,她面臨的是一場無法挽回,無法逃避的劫難,她還會不會有勇氣對抗那可怕的雷劫?卻聽地母說:“宵宵,過來,再給我拿兩瓶玉漿酒來。”

宵宵嘟囔道:“您剛醒來,又要喝。您不是答應了人家,要替人家出頭的嗎?你若是睡著了,誰給她出頭?”

地母不耐地皺起眉毛:“我心情不好,看著就煩,還不如睡過去還要好一些。你放心,她的那件事我自有安排。”

宵宵給地母遞過一瓶酒,道:“娘娘,您給她的那朵玉蘭花就那麼厲害?”

地母沒有回答,而是把酒大口倒入了喉裡。

蘇綰並不知道自己要面臨的是什麼,她前行在雲端裡,緊緊捏著手裡的白玉蘭,心裡充滿了希望和喜悅,過了明日亥時三刻,她和北辰星君就不用再分開,不用再面對那些劫難和苦楚。

天色將黑的時候,蘇綰終於趕到了天宮的密林裡。

此時明月漸漸升起,潔白如一個巨大的玉盤,佔滿了大半天空。天宮背靠著明月,沉著無數的璀璨的星子,美的如夢如幻。

一切都是那麼靜謐美好,但蘇綰知道,在這寧和祥靜中,其實掩映著無數的殺機和血腥。就說她躲藏的這片密林,裡面最少藏著四十個以上的上仙,比如說她腳下的這顆樹根旁的那兩棵草,就是兩個上仙扮成的。幸好一趟璀璨宮之行,令她的修為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